可是在陛下面前,他不敢造次,依旧不敢动。
就听头顶上皇帝乌雷的声音又传了过来,不紧不慢地问:
“贺兰蛮真,朕在朝中说了,这新律法,要由高位之人,一级一级地往下传讲。我问你,你是怎么跟你手下的校尉说的?”
贺兰蛮真板直地说道:
“臣讲了,将那律法条文挨着都跟他们念过了,还说了陛下您很生气,嘱咐了他们一定要放在心上,在七天之内尽快处理了。”
气质华贵的皇帝勾了勾唇角,又温和地问:
“那他们怎么说,反对吗?觉得朕这律法定的不对?”
贺兰蛮真快速地抬眼看了皇帝一眼,又将头低得更低了,说道:
“确实有些许多人不甚理解……”
“那你可跟他们讲清楚,朕立下如此律法的用意在哪儿?为何要这么定?”
贺兰蛮真为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开口,最后才冒出了一句:
“臣嘴笨,没有说清……”
皇帝乌雷一听,刚刚温和的语气顿时就没了,一拍案几怒道:
“你是嘴笨没说清还是懒得说?!说不得还得跟着属下编排两句朕的不是!中军东南西北四部,怎么单单你手下阳奉阴违胆大包天?!”
贺兰蛮真宽厚的身躯吓得哆嗦了一下,连忙俯首道:
“臣不敢非议陛下,臣真的只是嘴笨没有说清楚……”
乌雷伸手一指,爽利地说道:
“那好,你嘴笨说不清,朕就换个能说清的人替你。从今日起,西部大营统领之职由谢元暂管,由她去讲,由她去说。那个独孤无不是要砍头了吗?你去补他的缺!什么时候西部大营将屁股都擦干净了,你什么时候官复原职!”
她也会救人吗?
贺兰蛮真一听这个话,顿时整个人都惊了,猛地抬头看向了皇帝,半晌都没有反应。
皇帝乌雷见状,厉声问道:
“如何了?差事办不好在先,现在还要抗旨了?”
贺兰蛮真这才连忙收回了目光,伏在地上压低了头,说道:
“臣不敢,臣遵旨。”
贺兰蛮真退下之后,皇帝乌雷立马嘱咐廷尉周长庚:
“跟着谢元,带上人证物证,将那独孤无绑了,立即压到中军法场,召集众人观看处斩行刑。”
又对沈留祯说道:
“留祯,你也将朕的意思告诉谢元,让她将此次律法改革的目的和大义都跟军中将领说清楚。想办法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接受,再不要闹出什么乱子来。”
他说罢,又迟疑着顿了顿,说道:
“这对她来说,是个机会,也是个挑战,小心处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