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说……我爹那儿,现在是什么天气?”
刘亲兵被问地胸口发堵,看向了沈留祯那望着雨幕面无表情的脸,说:
“这话你得问问天上的玉帝。”
沈留祯失望地叹了一口气,说:
“宋国怎么还没有消息传过来呢,也不知道我爹如何想的。”
他转过了身,拍了拍站得有些发麻的腿,一边往屋子里头走,一边悠悠地说:
“都说,宁可得罪君子,不能得罪小人,这话倒是没错。可是因为这句话,很多人都以为小人是最难对付的。其实不是……”
他往屋子里头的案几后头一坐,往椅背上一靠,微微眯了眯眼睛,声音伙在冰雹砸在地上,砸在屋顶上的嘈杂声中,有些发飘,说:
“小人有很多很现实的很俗气的欲望,比如钱财,比如美女,比如权势,只要抓准了软肋,你让他往东,他必然往东,你让他往西,他就往西……
君子就不一样了,君子所求,都是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,看不见摸不着,别人还给不了。你想让他往东,他偏偏往前,你让他往西,他还是往前……”
沈留祯说着就沉默了,神情很是消沉微微发白,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道:
“刘大哥……我很担心阿元和我爹他们,我怕他们死心眼,一心要以死证道,那我怎么办?”
这话刘亲兵更是回答不上来了,他挣扎了一会儿,终是说道:
“别胡思乱想了,你才多大,就已经悲观的跟个老头子似的了。”
明显这句安慰对沈留祯没用,屋子里头的气氛更加凝重了。
这个时候,门房的人来报,说等的人来了。
沈留祯波光潋滟的眸光一闪,说:
“让他进来,先到这儿来,我有话要问。”
“是。”门房的人走了。
刘亲兵好奇地问:“等的人来了?你等的谁?谢元?”
沈留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,笑容有些虚,说道:
“怎么可能,我等她就来吗?你忘了,阿元难得来信,让我接应照顾她的一个属下。”
“哦对……你怕门房的人将人拦了,还专门嘱咐过。”刘亲兵恍然地说。
不一会儿,门房撑着伞,带着一个衣衫褴褛,满身雨水,冻得浑身发白的壮汉走了进来。
门外的帘子掀着,隐隐看见他刚开始还不敢进去,拘谨地站在门口犹豫,怕自己一身的雨水湿了地板。
是撑伞的门房小声地劝说了他两句,说:“没事,主家准的,以后自有人收拾。”
他才跟在后头跟了进来,一进来,他先是看了看站在前头的刘亲兵,散乱的头发下头眸光警惕,然后才看向了沈留祯。
沈留祯和克三德两个人一对视,都觉得对方有些眼熟,但是又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。
沈留祯先反应过来,了然地说了一句:
“哦,对,你是那日抱着酒坛子的那个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