亦善眼神轻飘的从谢元的身上划过,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些欣赏和可惜。
欣赏的是谢元是一个优秀的将领,并且胸怀坦荡,赤胆忠心。
可惜的是,这样的人,不是为魏国效力,而是在宋国效忠这么一个傻不拉几的傀儡小皇帝。
“这话说得没错,他确实心中有鬼,优山大营的都统跟他是同乡,两人是过命的交情,早就团成一伙儿了。
石季表面上跟马国公交好,实际上心里头不服气,就等着马国公和沈庆之两方斗个两败俱伤,他后来者居上,好控制宋国的大权,将皇帝取而代之,也不是不可能啊。”
石季听了这个话,顿时吓得冷汗都出来了,他直接往地下一跪,对着座上的皇帝说道:
“陛下!这胡人不安好心,血口喷人!我跟优山大营对陛下忠心不二,若不是如此,先帝也不会如此安排……陛下,我是禁军统领,若是我有反心,当时为何还会护您的周全?
证词上都讲得明白,他们是听闻了城中马国公造反,敌我不明,急于救驾才打起来的!”
亦善截断了他的话,阴阳怪气地说:
“你没有动手,是因为你在等宫外三个大营的胜负,当时只要是优山大营先一步进了宫城,现在座上皇帝是谁,还真说不准呢……”
石季听闻,目红耳赤,对着座上的小皇帝磕了一个头,痛苦流涕地喊冤道:
“陛下!莫要听这个贼子的蛊惑。他们已经设计大宋损失了三个大营,现在又要凭着三寸不烂之舌,巧舌如簧的陷害忠良,让您自断臂膀,陛下!您一定要明鉴啊……”
这话确实打动了众人的心,他们是各怀心思不那么团结,可是让一个胡人来挑拨着互相残杀,这绝不能容忍。
于是马国公出列劝说道:
“陛下……臣等虽然彼此之间有些嫌隙和矛盾,但是一心为公,为陛下尽忠的心都是一样的,这厮利用了臣等之间的矛盾,挑拨离间,这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,万不可再上当,让亲者痛,仇者快啊……我看,他的话不需听下去了。”
对对对,这话不假
小皇帝懵了,他有些拿不定主意,感觉谁说得有道理,他不自觉地看向了那个提出疑问的谢元,见她面沉如水,眸中一片寒凉,垂着眼睛站在那里不吭声。
于是问道:
“解将军……你听他们说的……你听懂了么?……你觉得呢?”
谢元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——无奈,悲哀,寒凉,为那些死去的人感到不值,事情的真相是这么的丑陋,这么的不堪,让她觉得难过至极。
难过到想要大哭一场,都流不出眼泪来。
听到了小皇帝的点名,她默默收拾了自己心中的伤痛,吞咽了一下口水。
随即垂着眼睛,表情冷然的像是一个没有知觉的木偶,抬步出列,转身规矩地行礼,用平直的声音说道:
“臣听懂了,就当大家都是忠臣吧。可是惩罪从来论迹不论心,不管他们心里是如何想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