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旸这个人,原先在朝堂上就有一股劲儿,撺掇着想要往上蛄蛹。
说白了,就是好世俗的功名,也要几分面子。
他拼着老命得来的东西,被人笑一两句是正常,毕竟是个完全颠覆的东西,他能理解,甚至带些得意。
可这说着说着,竟似乎他完全在胡说八道一样,那就不一样了。
再往下延伸,岂不是他出使九年,什么东西都没弄到么?
“大殿下、张阁老,还有列位,”大约也是趁着几分酒力,他笑眯眯、软软的顶了一下,“麦哲伦之人以及他的船队航行之事,绝不是假的,这件事是得到佛朗机国王查理五世的认可的。西洋人不仅证明了大地是圆的,而且绘制了全球的粗略地图。如果不是圆的,那么从同一个点往一个方向出发,怎么会回到原点?”
载垨说:“可若是麦哲伦和他的船员说谎了怎么办?再有,且不说咱们这些人,就那些海水,海水遍布在大地之上,又怎么回事?水往低处流,如果是圆的,哪里才是地处?”
这些问题景旸也回答不了,
他本身就是被困扰了很久了。
就跟辩论似的,谁也说服不了谁,于是乎一时间也给吵了起来。
景旸这次回来,还带来个简易的地球仪回来,指着地图‘唇枪舌剑’起来。
……
……
朱厚照是累一天了,他现在不像是二十岁的小伙子,这种仪式性的东西真的折腾他太久,那确实受不了。
再加上喝了点小酒催眠,于是乎便在自己的躺椅上暂时眯了一会儿。
等到再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傍晚了。
被伺候着喝了两口水以后,他问道,“尤址,朕走了以后,是个什么情况?”
“回皇上话。皇上走开以后,大殿下和二殿下便各自多饮了几杯,宴席仍热闹着呢,咱大明的文臣武将,外国的使臣一团和气,全都称赞博望侯的不朽功绩。不过那也是外人讲,奴婢这心里则是念着,博望侯是有功劳不假,但若非皇上乾纲独断、圣明烛照,他便连出发都不会出发,又怎会有今日的功绩?”
朱厚照笑了起来,“你这张嘴啊。”
“奴婢要是说错了,皇上只管罚奴婢就是了。”
“不是说错了,是没必要。朕是皇帝,是天子,和他抢什么功劳?”
“是,陛下胸怀宽广,装得是九州万方。”
“后来可还有什么特别的事么?”
尤址回忆了一下,“倒也没有。不过就是博望侯和大殿下、张阁老他们争论了一个奇说。”
“什么奇说?”朱厚照抬起眼皮。
“喔,就是博望侯说西洋有个叫麦哲伦的人,一路向西航行,三年后又回到了,以此证明,大地是个圆的。这下炸了锅了,任谁也不能相信这样的话呀。这要是真的,那,那所有人都不是在平地上,更有人得倒立站着了。”
朱厚照眼神微闪,他印象中哥伦布、麦哲伦都是在这个历史阶段出现的,只是不记得具体的年份,看来还真是没错。
这么说起来,美洲也被他们发现了。
而从大明新疆向西,越过里海,可以确定就是奥斯曼土耳其帝国了。
至于西方,正一盘散沙呢。
其实说起麦哲伦全球航行这个事,那不是他们有冒险精神,而是被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给逼的。
因为西方的生存方式就是依赖贸易,东西方的贸易尤其重要,不然自己跟自己贸易啥呀?
但奥斯曼土耳其横跨亚欧大陆,把拜占庭帝国,也就是东罗马帝国一顿收拾,君士坦丁堡也给拿下了,就是后来的伊斯坦布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