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意思?”
“此番朝廷反应很及时,臣妾觉得宁逆这形势,撑不住太久,或许皇上大军未至,叛军便已被拿下了。”
朱厚照略有诧异,他是有先知,但这姑娘可没有,“所以呢?”
“皇上应已江南为目标地。”
“喔?怎么讲?”
“南昌是宁逆所必救,江南则是在逃的士绅所必救。”
朱厚照眉毛一挑,“继续说下去。”
“所谓用兵之道,在臣妾看来就是想方设法分化、弱化敌人。宁逆与江南士绅是无奈而合,这些人到了他的帐下,心心念念的仍是江南,可南昌也有威胁,于是两方人马之间必然出现分歧。叛军本就弱小,一旦不能心合一处,必败无疑。”
“哈哈哈,你还真是朕的女诸葛。”
“臣妾不过效法皇上,高明也高明不过皇上的。”
朱厚照听得心头痒痒,不过大事当前,不能乱搞,他想了想点头说,“好!那咱们就杀向江南,他要是躲在南昌城里,那就把那群江南士绅急死,如此情势下,大概是会自乱阵脚了。他要是出了南昌城,朕就让他有家不能回!”
周尚文所率领的也是大明精锐步卒,城外野战,可以把叛军部队里的地痞流氓打成模范良民。
第七百九十五章如之奈何?
自十一月二十六日正式杀官造反,今天已经是第十三天。
十三天中,宁王叛军并没有遭到很庞大的官军围剿。而且他用计诱杀了江西都指挥使、布政使以及江西右佥都御史等一大批官员。
再加上江西巡抚郑瑜突围奔走后,整个江西已经群龙无首。
离得远些的知府还好,比如宁国府、安庆府都已收到朝廷谕令要他们加强防备,与城同在。但在南昌附近的新建县、丰城县等十余座小县城,很快就被叛军胁迫谋反。
事情既然做了,那就不必再掩饰什么。
十二月初一日,宁王在南昌自号为帝,并自己和自己嗨把正德的年号给革了,又以李士实、刘养正为左右丞相,在江南归附的叛贼中找个叫徐挺的担任兵部尚书,许仕道担任吏部尚书,并把之前自己暗中联系的什么鄱阳湖大盗等封为将军,宣称有十万大军!
当然了,江南来的人许多都有头有脸,大家都混了些高大上的称号,不管怎么样,先听人叫上一声某某尚书,那也是过瘾的。
而且在杀了诸多朝廷官员以后,南昌城整个被宁王所控制。
老百姓并不管那么多,外面杀得热火朝天,他们当然是躲进自家屋里避灾。
而拿下南昌城后,意气风发的宁王及其团队就要开始筹谋下一步的进展了。
在王府正殿之中,沙盘之前,宁王大言不惭,自称为朕,言说:“各位爱卿,眼下南昌及其周边诸县听闻我大军,大多望风而降,小皇帝残忍自负,大失人心,而朕则收其人心!早知朝廷根基已溃烂至此,朕真该早些举义,也能使各位少些灾祸。”
这话说完,以许家三兄弟为首的江南士绅派一众‘官员’又是唏嘘,又是愤恨。
“皇上!”忽得有一人上前,正是那许仕道,“臣思量再三,既然南昌以定,臣有三策献于皇上。”
“喔?”朱宸濠表情夸张,大手一挥,“爱卿快快说来。”
“是!”许仕道转身面向众人,并微微拱手,“在下先敢问诸位,如今我皇上与当年的燕逆相比,如何?”
刘养正目色一凛,斜眼甩手道:“你什么意思?燕逆狡邪奸诈,残忍嗜杀,如何能与宁……能与皇上相比,我皇尊师重道、有汤、武之资。”
“刘相误会了,在下的意思是,当年燕逆不遵太祖遗旨,背拟天下民意,以靖难之名篡权夺位,然而燕逆久经战阵,乃为当时名将,可饶是如此,靖难之役仍打了三年,燕逆也始终不敌朝廷,最后直取南京这才窃了神器。虽说今时不同往日,可如今这形势难道没有几分相像?当时朝廷在南,如今朝廷在北,两者相互都有千余里,燕逆虽人面兽心,但当初他仍有精锐的燕王府护卫,他都打得那般艰难……”
李士实这个老头一直不说话,不过他其实心里如明镜,已经明白了,“皇上,许公并非长他人志气,如今敌强我弱,需得尽快破局。想必许公想说的上策,便是直取京师,如此,则天下可定,宗社可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