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拂委屈死了,她那晚解释那么多,他一点都不当回事。是看她习惯找借口,所以不信吗?江拂看着孟执的背影,眼里的不高兴都快溢出来。这种难受的氛围很快结束,江拂要去的楼层先到了。她微微侧着身从两人间走过,背对着的是孟执,所以只有杜延看见她低眉垂目满不高兴的神情了。电梯门再次关上,杜延谨记上回的教训,不敢再和孟执提到江拂的话了。孟执一个下午都处在冷沉沉的低气压之中,杜延作为他的助理,感受最明显。这几天都是这样,但尤其今天更严重。杜延不得不去想江拂和他间闹了什么矛盾,连之前提上日程给江拂准备的工作资源,都尽数搁置下来了。这要不是出了事,哪会这样。江拂现在的身体反应不算强烈,她唯一能感觉到清晰变化的是,她最近的心态没过去好。好像种种情绪都被放大数倍,以前一丁点不起眼的,现在都够她想一会儿了。晚上去易夕那,江拂是小七送去的。她去了那,孟执还没到。易夕问她孟执还要多久的时候,她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边的葡萄,恹恹地说:“不知道啊,他也没跟我说。”“是这样吗?”易夕想了想,确定自己没记错,“你们认识这么久,我以为你们很熟悉了,私下里会经常聊天呢。”“他那种性格,怎么可能。”况且她跟孟执,是既熟悉又陌生。她能说她连孟执孩子都有了,两个人却连句好话都很难说吗?江拂不想留下这个孩子的念头越来越强烈。容栩说得也没错,留不留她其实都能按照她计划的过下去,只不过会更难,需要走的弯路更多。她也可以做到尽力少被影响到,但如果真有一个生命产生,她到底是做不到完全的冷眼旁观。江拂对自己的认知是又冷情又心软,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日子势必是适用于她一个人时。洗葡萄的水漫出,易夕上手关掉流水,让江拂回过神来。易夕没让她在厨房多待,洗完水果后就让她去客厅坐着了。晚饭是他们兄妹俩准备的。易夕有没有催孟执,江拂不知道,孟执来的时候,她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打发时间。江拂故作冷漠,不想给孟执一个眼神,始终直视着电视内容,余光却还是把孟执的举动看得仔细。从进门,到和易夕一起进厨房,孟执全程都像是没看见江拂。恐怕连余光都没给一个。江拂意识到这一点,连吃水果的心思都没了。一个晚上,江拂都笼罩在彻底被孟执忽视的氛围当中。孟执看她的次数,甚至比看易朝都多,更别提说一句话了。江拂心中憋闷,心情差到极点。晚饭后,易夕轻声问道:“今晚要不要住在这啊?”江拂想都没想,一秒钟犹豫都没有地说:“不,我要回去。”被回绝得太快,易夕勉强保持平静,看向孟执,想听他的意思。孟执从沙发起身,说:“我还有点事要处理,就不留下来了。”两个人都这么说,易夕也没有强留。江拂是没有自己开车来,易夕知道,便问孟执:“你跟小拂姐姐顺路吗?她没开车,你能带她一起走吗?”江拂的“不用”二字说到嘴边,还未发出声,易夕又软软地请求,“孟执哥哥,你送姐姐吧?”站在两人中间,江拂面无表情地看着楼梯口,做好了孟执拒绝的准备。不料孟执答应了,无波无澜,听着和江拂之间没事一样,“好,我送她。”江拂挤出一个笑,和易夕说话:“孟执真听你的话。”易夕迷糊地看着他们,孟执又道:“走了。”:唱反调江拂一句话都不说,安静万分地跟着孟执走下楼梯,又坐上他的副驾驶。她能感觉到孟执答应送她,是因为易夕拜托他的。他对易夕挺好的,至少江拂没见过他对其他人这么好过。江拂倒不是认为他们的感情有多特殊,只是和自己有了对比,难免会显出她更惨淡。这片小区有点老了,住的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纪的人,这个时间点外面看不见几个人,连路灯都很暗。江拂隐在昏暗的光线中,一点动静都没有。相处的区域缩小,她和孟执的安静也随着变化而多添几分窒息感。江拂想缓解这种心境,拿出手机看了看。最近查找了不少有关怀孕的问题,导致她打开哪个软件,基本上都会有相关的信息推出来。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,她如今的处境。狠下心来做决定就在某一个瞬间升起的念头,江拂就准备预约医生,把事情做个了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