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夏心软,远比自己要软得多。
穴位按着酸胀,他起初不适应,可因为消肿的效果不错,每每都忍着,忍到现在已经有些习惯了,连带眼皮也越来越沉。
等秦夏反应过来的时候,他早就沉沉地睡着了。
秦夏无奈,只好拿过毯子替他小心盖好,心下算着时辰,只等半个时辰过后叫人起来吃晚食,不然吃得晚了又要肠胃不舒。
——
很快到了进宫当日。
两道菜在督公府做好,装入特制的保温食盒,一路送往禁中。
装浑羊殁忽的食盒当然小不了,由两个内侍一前一后小心抬起,后面另有两人,捧着两个数层的大号红漆食盒。
香味顺着食盒的缝隙徐徐飘散开来,有过路人被勾去了魂儿,下意识咽了下口水。
“这是什么味道,这么香?”
他四下打量,也没瞧见附近有什么新开的酒楼。
“小声点!没看到打头的轿子是宫里内侍的么?”
与他同行的人小心提醒,前者愈发不解。
“这是要往宫里送吃食?架势还不小。宫里自有御膳房,外头什么样的吃食,能上宫里贵人的桌?”
后面还有一句他没敢说出口——就不怕有人在其中动手脚?
“说你蠢你还不信,也不看看这些个内侍是从哪里出来的!”
男子顺势仔细看去,当即打了个激灵。
北城谁不知晓,督公虞九阙的府邸就在城中三合巷。
权势滔天的御前红人,还有个擅厨的相公,君不见一道看似寻常的菊花锅子,都因此从市井走到了宫宴的席上?
和光楼现在生意好到烈火烹油,不知一天要挣几百两银子!
涉及这位的事情,谁又敢多说一句。
两人抬手捂了嘴,匆匆离了原地,好似多待一会儿,都会被人盯上一般。
宫中,一群内侍正在前后忙碌着布置膳桌。
今日皇上有旨,要携礼部、鸿胪寺的几位大人一起前来品膳,据闻是督公举荐的宫外庖厨,要为即将到来的,接待沙戎使团的宫宴献上两道新菜。
其中一道,还是万岁爷特别要求其复原的古菜。
内侍们嘴上不说,心里也盼着借此见见世面。
此时派往宫外的一行人已入了宫,绕过御膳房,直接在虞九阙的授意下送去偏殿摆盘。
“见过督公!”
为首的太监一踏进偏殿,就赶忙行礼,秦夏跟随其后,就这样见到了虞九阙。
“相公。”
虞九阙迎上来,即使在宫中,他也没有更换称呼,秦夏觉得这样多半不太妥当,可看自家夫郎坦然的神色,也跟着心头一松。
“路上可还顺利?”
“一切顺利,说来还要多谢成公公。”
被称作成公公的太监心头一喜,得秦夏这么一句话,以后在虞九阙跟前,他也算挂了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