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微服出宫,在南城消磨了半日的消息,除了近侍及秦夏外再无人得知。
那些个当日摆摊的商贩只记得,曾经招待过一个长得和金童似的小公子,买的东西不贵,结账时却会多给几枚铜板。
虞九阙伴驾有功,多得了一日休沐,在家和徐氏、邱瑶一起做针线,学着往肚兜上绣图案。
婴儿肚兜,多绣五毒,包括蟾蜍、蝎子、蜈蚣等,取其消灾辟邪之意。
这样的图案,也不拘孩子性别,怎样都能穿。
虞九阙先拿了个绣绷,找了块布头练手。
小邱瑶在一旁的炕桌上跪坐,帮忙描绣样子。
徐氏整理着一筐绣线,分出能用得上的颜色。
算了算,这个孩子不是腊月底生,就是正月初生,虞九阙绣上几针,就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肚子,摸着摸着,就察觉到孩子又踢了自己一下。
徐氏扶他换了个姿势坐,笑言,“看来是个皮猴子。”
虞九阙的后腰挨上软枕,总算没那么酸了。
“我觉得也是,这才几个月,就成日里让我不得安生。不过顽皮些也好,起码说明有力气,是个健壮的。”
徐氏给他端一盏蜜水润喉。
“正是,什么都抵不过孩子康健,平平安安。”
歇了绣,绣了歇,几个来回过后,虞九阙只觉得眼睛酸,徐氏便不让他再动针线了。
“孕期最易伤眼,回头要养回来就难了。”
虞九阙不再逞强,吃了午食,趿拉着软鞋回了卧房,又睡了一觉。
醒来时跟着秦夏去外头的小厮回来了,说秦夏去了糖坊、酒坊两处,怕是要晚归。
虞九阙遂吩咐下去,让灶房提前备晚食。
大福叼着个小球过来邀他玩耍,虞九阙摸了摸鹅脑袋,接过小球。
“正好躺了许久,骨头都疏懒了,便出去和你打发会儿时间。”
大福听懂了,嘎嘎叫了两声,咬住虞九阙的衣裳把人往外拽。
“你个赖皮鬼。”
虞九阙只得缓缓起身,领着它朝外去,在廊下落座,把球扔出去,再等着大鹅捡回来。
一来一去,不亦乐乎。
京郊。
秦夏正在糖坊里看册子,上面记录了现下糖坊已有多少产量。
如今糖坊制作的糖分两种,分别是红糖和砂糖。
甘蔗做的砂糖,一包二斤装的,在大雍可售一两银子,普通人家别说吃了,见都没见过几回。
而甜菜做的砂糖,核算过本钱后,可以做到比甘蔗砂糖便宜足足一半,红糖同理。
这还是按照市售价格算的,对于本就有糖果子生意的秦夏而言,双管齐下,所得的盈利无疑更高。
匹夫无罪怀璧其罪,这生意若是换了别人干,还真要掂量掂量有没有这个本事,能吃得下这笔富贵。
第一批糖作为原料,不日将入箱装车,运往齐南。
秦夏离开田庄,又去酒坊。
比起果子酒,莲花白的酿制没有那么顺利,不过这次新酿出的一份,若是再陈酿至少一年,口味应当勉强符合秦夏的要求。
莲花白中不仅有白莲,还有十几味中草药,包括当归、熟地、黄芪、何首乌等,秦夏在现代书中看到这个配方时,上面写明是御酒所用,种种药材被统称为“药料”。
后人不知真假,总归沿用了下来,既是药酒,也是佳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