掬了把同情的眼泪,陆文氏伤感的告诉女儿,“阿滢,听娘的。娘这把年纪,什么都看透了,也想通了。娘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,你想进宫,是想自己混出头来,可以一辈子护着你娘,护着你哥还有你侄儿,不叫人欺负。你心疼娘,可娘也心疼你啊。这里只有咱们娘俩,娘不怕说个掏心窝子话。你哥再亲,毕竟只是你哥,他有他的媳妇,他的儿女,他最亲的永远是他们。你这个做妹妹的,还得隔着一层。娘能活成眼下这样,已经知足了。至于你哥,他有多大本事就吃多大的饭,更多的,不是你这个当妹妹的应该操心的事。”
拉起女儿的手,摸着那上面因为长年累月练习刀工磨出的薄茧,陆文氏心疼的道,“娘不要你再风光下去了。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,好好嫁个人,生几个孩子,不要等到老了,跟你姑祖母似的,身边看似围着一屋子人,却几乎全是惦记着她的方子和东西,没一个真心疼她孝顺她的人。女孩子的青春有限,真要等到那时,你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!”
“娘,您别说了!”陆滢听得心里难受之极,她何尝不知道娘说的全是为了她好?可是真要嫁人吗?她还是越不过心里的那道坎。
这世上男子负心薄情的实在是数不胜数,有钱男人这样,没钱男人也这样!就象她那个爹,什么本事都没有,就知道花心。自打她出生到她爹闭目,简直就没让她们母女消停过,没一日不闹得鸡飞狗跳,让人怄气掉眼泪的,真要遇上个这样的男人,那嫁了又有什么意思?可要是想找个重情专一合自己心意的,又哪有这么容易?
好不容易把母亲送走,正想一个人静一静,却不料等来了自己的师父。
见余三胜似是心情也不太好的模样,陆滢强打起精神,把他请进屋倒茶,“瞧您脸色不好,可是出了什么事?”
余三胜愁容满面,眉头深锁,“平国公病了,懒怠饮食,太后娘娘亲自打发人去问,只说想吃碗豆腐花。可御膳房连接做了好几道送去,都不甚欢喜。太后娘娘急了,在宫里发了脾气。要是再这么下去,连师父也招架不住了。我过来是想瞧瞧你家几位姑祖母从前留下的方子,看看有没有做豆腐花的。”
家里的所有藏书与方子,没有人比陆滢更熟。这当中包罗万象,可唯独没有豆腐花这样普通到极致的东西。
“徒儿觉得,以御膳房几位大师傅的水平,他们做的豆腐花是绝对错不了的。平国公不喜欢,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喜好?”
这话是有道理,可余三胜听着更重的叹了口气,“听说瑞安县主的生母从前就是卖豆腐的,估计平国公是想着那一口了。可这天下的厨子虽多,却是一人一个口味,咱们要怎么才能做出他想要的那种风味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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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理我
面对师父的难题,陆滢却觉得再容易不过,“想知道平国公的口味又有何难?把县主请来试试不就知道了?”
可余三胜却瞟她一眼,“平国公夫人说,县主来了京城,已经记不得那味道了。”
怎么会这样?陆滢轻轻皱眉,对这位乞儿县主的事迹她也有所耳闻,可再怎样,自己的亲爹病了,她哪有这样一推三不管的道理?
可这些达官贵人的家务事不是她们这些厨子能操心的,所以只能想着如何解决。
师徒俩正犯着愁,余三胜忽地想起一个办法,“你可知道哪里有做豆腐的人?要不干脆买一份来试试?”
豆腐?好似听人说过。对了,是那个姓沐的姐儿!陆滢想起来了,念福曾经说过,她家就是祖传做豆腐的。她连水晶卷也做得出来,说不定豆腐会更好?那要不要请她……
不!
陆滢突然激起一股好胜之心,就凭自己的厨艺,为什么还要求助于人?
“师父,我想平国公从前吃的是民间之物,自然比不上御膳房的精雕细琢,要不我们别做得那么细致,就用民间的做法,做一碗普通的豆腐花,你看如何?”
“这——倒也是个办法。”不过余三胜点头之后,却是诧异的又看了徒弟一眼,“你平常总说食不厌精,从不会有如此想法的,怎么今日倒是知道变通了?”
陆滢一哽,这才惊觉。自己不知不觉还是把沐姐儿的话听进了心里。美食不仅要给少数人分享,也应该能给更多的人分享。
普通的美味,也应该做出美味。
那这碗“普通”的豆腐花,就由她来准备吧。
※
欧阳康赴宴回家的时候。就见旺财又尽忠职守的蹲守在了厨房门口,玩着自己的小爪子和毛茸茸的大尾巴。见他回来,转头看了一眼,呜呜叫了两声,算是打个招呼,然后继续拿后爪挠脖,没有半点挪开的意思。一看这架势,欧阳康就知某人肯定又在厨房里忙活了。
到窗边探头笑问,“又忙什么呢?”
“别理我,没空!”念福头也不回的继续捣鼓她的新酱汁。努力回想着陆滢煲汤时都用了些什么原料。
当然。她不会抄袭。再说鲍鱼什么的她也买不起,就买了些廉价的虾米鸡架,试图煮出同样鲜美的好味道。
“你没空理我。有空张嘴尝尝这个么?”欧阳康从袖子里掏出两块用干净手帕包好的桂花糕,咳咳,他没好意思去捡平国公府的桂花,却到底是顺了两块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