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她带着拴儿,有些人还好心的提醒她,“这么小的孩子就不要带进去了,孩子眼睛干净,容易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,省得招了邪祟。”
徐大婶带着几分将信将疑,牵着儿子和徐子骞到了那家门前,就见早已丢失的大门索性就这么敞开着,但里面的路打扫得却还算干净。
“有人吗?”看看头顶上的艳阳高照,徐子骞壮着胆子上前问了一声。
没什么动静。
再喊一嗓子,里面终于有人答话了,“来了来了!”
伴随着铃声叮当,就见一只灰色的小毛团快速的滚动了出来,后面跟着一个高高大大的年轻小厮,还在不住喝斥那只小毛团,“旺财,回去!别吓着人了。”
那不就是个小狗么,有什么好吓人的?还没等徐子骞看清楚,那个小毛团已经被赶回去了。或者说,是被院子里传来的一阵香气勾引回去的。
这是在做什么?
第二次机会
闻着院子里传来的香气,徐子骞忍不住咽了咽口水。
墨云上前行了个礼,“这位公子,请问你找谁?”
“我找欧阳大少爷,他在吗?”
“还有我们。”徐大婶带着儿子走上前来,“我认得你们家沐姐儿,她约我来的。”
墨云哦了一声,“我听沐姐儿说过你。人都在呢,快请进吧!”
一路进来,徐子骞和徐大婶一路四下打量。
这所宅子其实原本应该是很不错的,进门绕过一座假山,就是一片开阔的庭院。庭院后面的那所房屋应该是第一进院落,只是毁损严重,现在更是彻底将门窗拆了,只留下支柱,形成一个极为宽敞的走廊,可以通透的看到后面的第二进院落。
那里是个两层楼,之前设计的应该是会客之所,但因为保存得较好,就将能用的门窗全都拆了装在那边,改成了住人的地方。
而左右两边连着的耳房,一个做了杂物间,另一个就给改成了厨房。
那食物的香气正是从厨房里传出,而从敞开的窗户里,还能看见沐姐儿从一个奇形怪状的方形铁笼子里抽出抽屉,然后揭起一层雪白的皮,往上头抹了些东西,又放进去。
见他们进来,沐姐儿一笑,“请先进屋坐一会儿吧,正好尝尝我新做的吃食。”
说着话的工夫,就见欧阳康从楼里出来,他方才已在楼上看到来人了,于是匆匆换了件干净衣裳,但头发上还留有灰尘,一看就是在打扫。
离老远就冲徐子骞带着歉意拱了拱手。“不好意思,家里太乱,实在怠慢了。”
“没事没事。”徐子骞虽然好奇于念福摆弄的那个大玩意儿,不过他今天来,却是另有正经事,“欧阳公子,能借个地方说话吗?”
那是要单独说了。
欧阳康往里一请,“若不嫌寒酸,就请上楼坐吧。”
徐大婶识趣的没有跟阒。她跟拴儿显然对念福摆弄的吃食更有兴趣,把礼物送上,说几句客套话,就留在了楼下。
“真是劳你破费了。”趁着间隙,念福笑看着面黄肌瘦的拴儿道,“我之前就觉得拴儿瘦得有些古怪,昨儿我认得一个大夫高爷爷过来时便替他问了几句。结果没想到高爷爷说,拴儿这样很有可能是肚子里长了虫。不信你看,他脸上还有些白斑。”
徐大婶听了吃一惊,再在阳光下细看儿子的脸,果然就能见到一块一块隐隐的圆斑,“怪道拴儿总说肚子痛,有时揉一揉就见好,莫非这就是有虫子作怪?”
“可不是?我在你家住时就见过好几回了。按理说,他这岁数。饭量又不差,真不该养不好的。”
拴儿自己听着也有些害怕起来,“沐姐姐,那可怎么办?”
“别怕别怕。”徐大婶忙安慰起儿子,“不就是虫么?娘从前在乡下听过一个偏方,用炒香的使君子来治,可使得?”
她这后一句话。问的当然是念福。女孩笑道,“当然使得。高爷爷也是这么说的,不过炒好的使君子,得按拴儿的年龄,每岁每日服二粒来算,每天最多不得超过二十粒,分三次嚼服,连服三日算一个疗程。如果打出虫来便罢,要是不行,就再吃一次。要是还不行,就得去找个正经大夫瞧瞧了,省得耽误了孩子长身体,害了他一辈子。”
徐大婶听得连连点头,拴儿是她的命根子,怎能不上心?“我一会儿回去路上就买。说来也真是惭愧。我这个当娘的都没留意,倒是劳沐姐儿你挂心了。”
“都这么熟了,客气什么?拴儿既叫我一声姐姐,我自然也要对他上心。”
那边徐子骞跟着欧阳康上了楼,才发现这所宅院真的很大。放眼望去,才知自己原本所见不过是这所宅子的五分之一还不到,只是后面荒草丛生,残破不堪,就是大白天瞧着也阴气逼人,难怪有鬼宅之名。
这座小楼虽已修葺,但里面并没有多少家具摆设,就窗边摆一张圆桌两把椅子,就算是个简简单单的客厅了。
一个年纪颇大的丫鬟上来奉上茶水,欧阳康再次表示歉意,“真是太简慢了,还望徐公子不要嫌弃。”
“没事没事。”徐子骞接了茶水喝过一口方才问道,“欧阳公子,虽然你我只见过一面,可那日与你琴声相和,我却把你引为知己。恕我冒昧问一句,你这是因何非要搬来此地?”
欧阳康明显不想多谈,“个中原委,实在是一言难尽。不是我不愿意如实相告,实在是事涉家中,不好多言。徐公子,你今日找我,究竟所为何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