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不是被那帮子贪得无厌的亲戚连累,又或者说,不是出于父亲的私心,他应该是个很好的丞相,他们一家如今也该过着让人羡慕的生活。
可是这一切,全都毁了。
他忽地在想,或许那天,他要是按着妹妹所说,拿了钱财远远离开,只怕日子也没这么难过。
可是如今,已经骑上虎背,就不得不把这场戏唱到完结。
贺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开始思考要怎么办。
破园里,胖白薯终于发现有点不妥。
“你在找什么?”看儿子爬来爬去,不得安生,念福很疑惑。
小薯仔坐起来,看了看她,然后爬到床边,扶着床腿,晃晃悠悠的站起来,一把揪出放在外面的那只枕头,然后又一屁股坐下,拍着那只他爹用的枕头,冲念福大声嚷嚷。
念福目光有点复杂。
“你爹出门办事去了,要几天才能回来。”
小薯仔皱着眉头,好象有点听不懂,嫌弃把那只枕头扔开,可想想却又爬去捡回来,依旧把它摆了回去,然后爬去拿自己出门的小帽子。
念福把忙碌的儿子抓了回来,“咱们不能去找他,得等他自己回来。就跟你杜爷爷一样,他办完事,就会回来的。”
小薯仔不解的看着她,孩子那天真清亮的眼神却看得念福心尖一疼。不禁搂住儿子,不知是对他,还是对自己鼓劲。
“相信你爹,他一定会回来的。”
薯爹:有人说,小盆友不能吃糖。我错了,以后再不买了。
白薯:表酱紫啦,大家关系这么好。你还指望我去替你报仇不?
薯爹:你爹还活着,你歇着吧。
白薯:给个机会嘛,我保证很凶残的。
薯爹:……
贼船
天牢。
也不全象人们想象中的阴湿血腥,起码这一间牢房就是干干净净的。只是陈设有些简单,唯有一张窄窄的木床。不过床尾有只马桶,墙外有盏油灯,倒是给了犯人起码的体面与尊严。
一阵脚步声响,正在灯下看书的贺宪抬了头。为首的官员很是年轻,相貌颇为阴柔,但带着凌厉。
他似有几分意外,不过什么也没说,连坐姿也没有变。
“贺大人,好沉稳。”徐子骞带了几分笑意,示意狱卒开了牢门,低头进来,“只不知贺大人是怎样养出一双好儿女,居然能说动嘉善郡马,如今你儿子还劫了草原汗王卓日烈,要救你出去,这真是恭喜贺喜啊。”
贺宪脸色微变,随即淡笑,“奸佞小人,少来唬我。你要想做什么就做,不必费心拉扯其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