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八娘!”贺淳颇有些不耐烦的把她打断,“你不会天真到这个地步吧?你也不想想。当年你吃的穿的用的戴的,靠爹的俸禄,怎么可能供得起?”
贺奉娘脸色一白,“那你是说,爹的那些罪名是真的?”
贺淳道,“爹做这些。也全是为了我们。”
静默一时,贺奉娘忽地把自己的箱子打开,挑出贵重首饰和银票来,打了一个包袱给他,“哥。这些全给你,你拿着走吧,逃得越远越好,千万不要被人发现!”
贺淳把那些东西一把全摔在了地上,眼神忽地凌厉起来,“你是怕被牵连,对吗?真是枉费爹白疼了你那么多年!我也不怕老实告诉你,我是要上京城,我要想法子去救爹娘,你帮不帮?”
贺奉娘沉默了半晌,蹲下身子,把地上的东西一样一样捡了起来,装进包袱里。
然后,看着贺淳,一字一句的问,“当年,是不是爹布下的圈套,让我把嘉善郡主引去看荷花的?”
贺淳一下子静了。
贺奉娘素着脸,乌黑的眸子一片沉静,“我是天真,可我不是傻子。有些事,当时不明白,过后不明白,过了这么些年,终归会想明白。爹是很疼我,可我身为一个女儿,也为他付出了最大的代价!”
她的语气又平静下来,可声音里却含着无法言说的伤,“哥你知道,一个名节对女人有多重要吗?因为当年的事,我失去了自己的丈夫,改嫁到这乡下来,日日忍受别人的嘲笑。你也许会说,爹已经把他能做的都做了,可是我呢,我在你们心里究竟算什么?一个高兴的时候可以宠上天,需要的时候可以毫不犹豫拿去牺牲掉的棋子?”
看着贺淳的眼睛,贺奉娘告诉他,“你要去救爹娘,我管不了。我所能做的,也只有这些了。不过我更希望,你能带着它远走高飞,给贺家留点香火。”
她重又把那个包袱递到了贺淳的面前。
贺淳眼神复杂的看了她半晌,“那我可不可以让你为贺家做最后一件事?”
“什么?”
“写一封信,给嘉善郡主的信。我知道你跟她有些交情,别再拒绝了。”一把匕首抵到了贺奉娘的颈上。贺淳不敢看她的眼睛,“写完这封信,我们就算两清。从此我再也不会来找你,你可以安安稳稳过你自己的小日子。”
默了默,贺奉娘说,“好。”
京城,破园。
天气渐热,虽然下了场雨,可很快又升起的太阳,依旧带来炎热。
欧阳康小心翼翼的捧着一盅温热的冰糖雪耳竹笙汤进屋,恭请榻上那位享用,“要不试试这个?”
念福满脸的烦燥,看都不看就把脸一扭,“不喝!”
欧阳康想想,先盛了一碗,去逗旁边扔玩具扔得很开心,而拣玩具也拣得很开心的儿子旺财二人组。
“薯仔替娘尝尝,这个很好喝的对不对?”
薯仔还没伸出小舌头,旺财先伸出大舌头凑过来。
都还没舔到,念福忽地皱眉,“他俩也该理发了吧?”
听到这话,旺财唰地一下弃甜汤而去,胖白薯爬不了那么快,被抓包了。
给他爹抱住,而他娘甚有兴趣的亲自拿起一把剪刀。伸出魔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