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一把年纪才要打扮,你看那胡同口的老王婆,人家年纪都能当你娘了,还成天涂得脸通红,啧啧,跟个老妖怪似的。”
“那你还让我去当老妖怪?”
“我又没让你涂那样大红脸,只让你做几身新衣,打几件新首饰。横竖咱们现在也不差这钱,年轻时没钱给你打扮,这会子凑还不那么老,也去弄弄吧。记住,一定要打一对大银镯子。”
“哟,你不说我还忘了。今儿过节,郡主又让人给咱们送东西来了,里面就有一对大银镯子,我拿给你看。”
“那不一样。赏的是赏的,咱们自己打的是自己的。听话,去。嗳,你笑什么?”
“我想起从前咱们在最初那府里,跟我同住的莺儿知我许了你时,说,‘嫁了那样老实头,这辈子也没什么指望了。’我气得不行,可她比咱们有体面,我也不敢跟她吵,只好躲在被窝里偷偷哭。后来那些年过得不顺,她也没少奚落我。只是后来分开,也不知怎样。谁知前儿我竟遇上她了,她倒是嫁了个机灵鬼,只可惜机灵得太过,过得很是不顺心,如今倒羡慕起我,说我‘傻人有傻福’。你说我要是弄一身新,到她跟前去显摆显摆,怎样?”
“好啊!就让她看看咱们这些傻人的傻福,气死她。”
两口子说笑着,摇着扇子坐在月下纳凉。安安静静的说些家计长短,二人就觉得很好了。
傻人的幸福,就这么简单。
(这章应该算番外了,把福爹福娘诈死之事交待了。接下来,继续回归主线。周末快乐哟!)
共同的敌人
送走爹娘,念福的心头也放下一块大石。四五日后,待杜川回转,说起已送他们远离京师,念福心里就更稳当了。
可杜川顿了顿,到底还是苦笑着告诉她一事,“我们分别的那天,好象遇到一个人了。”
“谁?”
“谭夫人。”
念福当即心头一沉,“怎么这么巧?”
杜川也觉无奈,“当时我们下车来吃饭,谁曾想会在那样地方遇到她?似是跟她相公一道出来走商贩货。”
犹豫的看一眼摊着小手小脚,睡得跟只小青蛙似的胖白薯一眼,他低声道,“要按雄哥的意思,当时就把人做了。可你娘拦着不肯,我和你爹也犹豫了……其实,她也未必就认出人来,可能是我们多心吧?”
这话说得杜川自己也觉心虚,可念福已经明白他和老爹在犹豫什么了。
如果是从前的杜川,从前的沐劭勤,恐怕谁都不会心慈手软,留下这样的祸根。可那时候,他们肯定想到胖白薯,想到一成二成了。
孩子还这么小,身为长辈的他们手上要不要沾上血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