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喆也想学,即发现自己就是带兵来了,只好说:“我还等你的令呢。”
祝青君用力吸了一口气,道:“你的营盘在那边,丹青、阿晟,你位先去陪姥。”
……
祝青君再回大帐的时候,心绪已然平复。
她是委屈的,路丹青、苏晟包括走了的林风、之前来了的金羽、现在来了的苏喆,有资历比她老的有资历比她新的,但是无一例外都比她有来历。这种出身上的差别她虽不觉得有什么,但是人家是从小养出来的脾气。顺的时候还罢,不顺的时候坏脾气偶尔冒出来也是让人头疼的——这是在军营、在前线。
她自知本领不差,但是进三步又退两步,耗费了许多钱粮、死伤了不少土兵,从账面上说不出去。
她知道原因,但是不能说出来。而祝缨亲自到来,不管原因是什么,落在外面人眼里就代表着“不信任”。相信她的忠诚,也会怀疑她的能力不是?
她又年轻,又是第一次将这许多“出身尊贵”的头人家的孩子纳入麾下指挥。祝青君自有一股气在,很难接受这种困境,更加不想抱怨。
但是祝缨来了,却是一句“你是主将,听你的”,面子上短暂地圆了回来。
“您来了,我们心里就有底了。”她进帐的时候,正听到金羽说这句话。
祝缨看到了祝青君,祝青君也看到了祝缨,祝缨没有坐在主坐上,而往旁边拖了个马扎,靠着主座坐了。
祝青君忙请她主座就坐,祝缨道:“你是主将,这个位子合该你来坐,我为着躲人来的。隔壁新来的刺史想逼我见面,我才不理他呢!先晾一晾他,再说。你来,你来。”
祝青君再三坚持。
祝缨道:“你是主将。我们才说呢,哪里是我来的,大家心里有底了?分明是看到你们,我心里有底了。
以往无论在北地、在西陲,我是后盾。如今,我是软肋。以往呢,我在后面,你们可以不管不顾往前冲,如今我在后面,你们万不肯闪开身子,让我、让梧州直面敌。你闪不开,就是被困死在这里了,画地为牢。长处被削了,自然进退维谷。
今天巧了,我躲人躲到你这儿来了,就不做软肋,你下令吧。”
祝青君才平复下来的心情,又激**了起来。祝缨将她心中所想统统说了出来,也是将责任揽了过去!
祝青君道:“请您坐镇中军!我们出击!”
“好。”
祝缨坐镇,其他人出击。只是一句话,具体安排的时候又需要更细致一些。譬如祝缨手上多少兵、谁陪同留守护卫、出击的分几路、各带多少、各从哪个方向走。约摸什么时候出出,目标各是什么,是见好就收,还是一直追杀下去……
最后决定,苏喆留、金羽陪同留守,其他三人出击。二人都不愿意,祝青君道:“咱们是要轮替的,丹青、苏晟战过这一场,麾下也该休整了,你们顶上。所以现在你们留守。”
那这个可以。
祝青君又提醒祝缨:“敌人凶顽!好阵前杀人!”
祝缨道:“知道了。”
两下分兵,祝青君原本想多留些兵马给祝缨,一是为了祝缨的安全,二是带走的人太多路上容易掉队,反而误事。
祝缨道:“带足你们合用的,我这里,不用你们担心。”
祝青君等人兵分三路,偷袭粮道去了,粮仓分散也不打紧,她们也就分散着偷袭,大不了跑勤快一点!
这一边,祝青君偷人粮仓去,那一边,祝缨命人把自己的大旗给收起来,在营中树起祝青君的旗子,能哄一天是一天。
如是数日,对方联军接到消息,粮道被断。吉玛家的头人颇觉奇怪:“这不是他们能做得出来的,这么快,除非是祝青君,那对面营里的是谁?!”
桑力家的头人道:“要不试一试?要是她不在,那咱们就打过去!我非要把他们都抓做奴隶不可!”
他说得极狠,他家奴隶一直在跑不说,开战都是在他家打,粮草之类他消耗得特别快,心痛得要命!
“好!选上二十个奴隶,敲鼓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