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人递到赵息玄面前,赵息玄看着这招供书上触目惊心的血字,明知故问,“县令大人这是何意?”
“下官连夜审问后得知,牢中匪寇乃是受汾阳县令授意前来刺杀翟伴读。他们扮做劫道匪寇,实则乃是汾阳县令畜养的死士,事情败露后便纷纷在牢中自尽了。”他想了几日,还是决意听从赵息玄的授意。
“既是死士,又为何会在写下招供书后自尽?”赵息玄又垂眼看了一眼纸上的招供词,上面鲜血斑驳,看来是受了重刑后被逼写下来了。
“这……”
赵息玄接过供词,轻轻一抖,而后卷起放在烛火旁,将这供词烧为灰烬,看着平遥县令不解的神色,将那灰尘抖落在烛台旁的赵息玄道,“死士么,身上总会有些统一的印记。”面前的人实在蠢的像块木头一样,赵息玄连话都懒得多说几句,“扛不住重刑,又不愿供出幕后主使,自尽自然是最好的法子。”
平遥县令终于会意。
“明日我与四皇子回京,翟伴读就要劳县令你费心照顾了。”说到这里,赵息玄摆了摆手。
“下官告退,赵大人早些歇息。”一路退到门口,平遥县令想起什么似的捧出一个木匣来,“下官知道赵大人清廉,不受贿赂——此乃平遥县里一棵七百年的古茶树上所采下的茶叶,还请赵大人品鉴一二。”说罢才带上房门退了出去。
赵息玄将那木匣打开,里面的确是茶叶,只这匣子内壁上,嵌着一百零八颗白色的东珠,颗颗莹润动人,赵息玄眼神都不变一下,合上匣子,递给身旁的人,“茶叶收了,盒子退回去吧。”倒不是他清廉,而是如今的他已经看不上这样的凡品了。
……
双眼视力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的翟临正坐在房中,也是听下人禀报,他才得知楼西胧早上就已经启程回京的消息。
心中不知为何有了些怅然。
平遥县令此时来访,告知他那伙贼寇在狱中一齐自尽的消息。
翟临乍听到这个消息,略略惊了一惊,“一齐自尽?”
“是,下官这几日急着审问,上了些刑法。”说到这里,平遥县令刻意停了一下,看了一眼翟临的脸色才道,“下官也只给为首的那人上了刑,却不知其他人为何也会一起……”
“带我前去。”翟临也听出了蹊跷。
平遥县令闻言将他带去了大牢,因为春寒还未过,牢里阴冷的很,但在这样的环境下,翟临反而能看清楚了。几人走到尽头,见几个牢房的犯人都是匍匐在地,狱卒将人拖出来后才发现各个嘴唇乌紫,尸体都已经僵了。
翟临认出了其中一人正是那夜偷袭不成向自己乞饶的人,他脸色登时变的难看至极,走过去先探那人鼻息,而后掰开嘴巴——
“是服毒自尽。”
平遥县令站在一旁,他也不知翟临这样年纪轻轻,怎么敢亲身查验这些死人。
翟临在几具尸体上翻找,越看越觉得奇怪——这些人偷袭他时显然不会武功,不然也不会用那样下三滥的把戏,可这些人一齐自尽,又像极了是暗藏了什么阴谋。
看着翟临皱眉思索的模样,平遥县令目光闪烁,怕被翟临发现就低下头言辞卑怯道,“说来也奇怪,这些人本来什么都不说,下官审问了一人,上鞭刑时在他肩胛发现了一个印记——第二天他就忽然自杀了。”
“印记?”
平遥县令大着胆子上前,将一具尸体上的白布掀开,那人肩胛上果然有一个黑色的刺青。
翟临念了出来,“姜?”他反应过来后去查看其他几具尸体,肩胛上果然都有一个‘姜’字。
这一印记让这本来简单的行凶劫道变的暗藏乾坤起来。
翟临一时想不到自己得罪过哪个姓姜的人,但将这姓氏记在心里,在翻不出其他证据之后,便站起身来,“把他们埋了吧。”说罢,翟临又冷冷看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的尸首,语气沉郁,“这死法,也是便宜他们了。”他本想让这些宵小求生不能求死不得。
“是,是。”平遥县令听从翟临所说,让狱卒前来处理尸体。
不愿再在这逼仄环境中久留的翟临离开了大牢,在走出大牢时,四周明亮的天光,又令他视线变的有几分模糊起来。平遥县令看他如此,关切问了一声,“没事吧翟伴读?”
翟临闭上了双眼,“没事。”说罢,他又道,“既然这些人都死了,我也该同四皇子一起回京了。烦请县令大人为我准备快马一匹。”
“可翟伴读您的眼睛——”
翟临拿了条白绫出来,咬住一端系在眼前,这薄薄一层的白绫恰好挡住了过于明亮的天光,他睁开双眼,已经能看清四周景物,“我趁夜出发,天亮之前应当能追上四皇子。”
平遥县令仍是不放心,说要派人护送他,行事太过光明磊落才叫小人有机可乘的翟临此刻也没有再拒绝,只催促他快些将马匹准备好。
天边晚霞如火。
翟临握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墨竹剑,低下头一看再看。
作者有话要说: 小剧场:
赵息玄:我才气满腹,家财万贯,年轻有为,官场上左右逢源,虽然我好色了些,但试问天下哪个男人不好色?况且我只色一个
林明霁:我才气满腹【真的权倾朝野【迟早年轻有为【你的状元是我让的官场上左右逢源【都是别人来巴结我我是真君子,也可以看情况做伪君子
楼西胧:你们不要再打了,要打去练舞室打jp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