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亦雪是真发脾气了,吩咐林秀儿揍小铁。乔如竹和茅庐不忍心他受苦,到底替他分担,一人挨了四藤条。小铁也被狠狠抽了两下。等三人呲牙咧嘴的站回来,乔亦雪又是心疼,又是生气,“说吧,还要不要给那什么七娘子赎身了?”小铁虽然只挨了两下藤条,林秀儿下手可没敢留情,他只觉得屁股上火辣辣的疼,眼泪在眼圈直转,“姑母,太疼了啊!我们再也不敢了。”乔亦雪看着三人直运气,昨日她听说这事,第一时间便换了报纸上的文章,特意让人添油加醋,抹黑了孙安息一番。本来嘛,事实是孙安息虽然打了余秀才、唐秀才,也没有什么独占花魁的事,相反还是小铁出言将他吓走了。只不过,凡事三分真七分假,最是难以辩驳。别说余师爷了,就连孙主簿都以为这事是真真的。反正孙家都要跟白马商盟约架了,自然不怕往死里得罪。处理完这事,乔亦雪今日才找乔如竹三人算账。只是打都打过了,看三人的样子想必再也不敢胡闹了。尤其小铁很诚恳保证,乔亦雪便准备放过他们。却不料乔如竹忽然颤抖着插话,“姐,我们错了,确实不应该去那种地方。不过,那马七娘——呃,姐姐能不能替她赎身?”乔亦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“啥玩意儿,你想替她赎身?莫非你真要娶她?你才多大?不好好读书,竟想些有的没的!”乔如竹脸上一红,有些期期艾艾,“姐,我也不是要娶她。只是在那种地方待下去,她这辈子就完了。您就当买个丫头不行吗?”乔亦雪气得直翻白眼,“你才吃了两年饱饭,竟然觉得我会花一万两银子买个丫头?你当家里有银矿不成?”乔如竹被她说得羞惭,只得低下头,不敢再回嘴。哪知道按下葫芦起了瓢,茅庐又说话了,“姑母,我给了宋婆婆二十两定银,让她不许再使马七娘见客,说乔家过两日会去赎人。”乔亦雪都被气笑了,“好啊,乔家出了你们三个秀才,我本以为是光宗耀祖的事,你们倒好,才进学个把月,竟然就学的这?”“看来你们挨的藤条有些轻了,林秀儿,把他们仨拎出去,每个再抽五记来,我看嘴还硬不硬了?”正这么个时候,忽听书坊前院一阵大乱,乔亦雪只得先放过三人,叫林秀儿去查看出了什么事。片刻之后,林秀儿脸色难看的回来,“姑娘,是县衙崔捕头,带了二、三十人来,说要查封书坊。”乔亦雪闻言自然知道是为什么,她既然敢在报纸上抹黑孙家,知道他们必有此举,当下不慌不忙的便去前院见崔捕头。崔捕头正指使手下,动手打砸书坊内的物品、书籍等物,见乔亦雪出来,他才懒洋洋的下令停手。他也没想到乔亦雪正好也在书坊,毕竟她和宁明旭的事,一般百姓不知道,他们这些官场中人早就心中有数,也不敢太过得罪了她。乔亦雪见这么会功夫,书坊被搞得杂乱不堪,虽然损失不大,面子却是丢了。不由得冷着脸道:“原来是崔捕头,不知书坊犯了哪条王法,你亲自带人打砸?”崔捕头眉头微皱:“乔大掌柜,你白马商盟旗下的书坊,刊印江陵时报,刻意抹黑孙主簿,这是诽谤朝廷命官,犯了诬告之罪,要加等反坐!”乔亦雪闻言冷笑,“我又没递状子告官,说什么诬告罪?你当真读过大明律?”崔捕头被她说得一噎,脸色有些阴沉,“本捕做了二十年捕快,当了八年捕头,大明律自然熟背。起码书坊犯了造妖书妖言律条,当查封罚银。”“书坊主事者,也要杖一百,徒三年!”若是前两年,乔亦雪还真就被他吓住了。如今的乔亦雪底气足得很,“崔捕头,我可不是耗子,听到猫叫便能吓到。还妖书妖言,罪名不是这么罗织的。你觉得孙家在这江陵城,真能只手遮天?”还不等崔捕头发作,书坊门外忽然传来懒洋洋的声音,“查封书坊?我倒要看看谁敢!”乔亦雪本来另有打算,听声音知道是宁明旭来了,心下更是放松得很。果然,话音才落,正是宁明旭来了,只是身后竟然跟着小灵。乔亦雪便明白了,这小东西怕小铁三人吃大亏,借着尿遁竟然回镇上拉宁明旭来说情!怪不得他来得这么凑巧呢!乔亦雪瞪了小灵一眼,她却毫不害怕,冲着乔亦雪憨憨而笑,却是直接溜走了。崔捕头见是宁明旭来了,心中暗暗叫苦,哪里还敢再阴沉着脸,只得堆出笑容招呼,“原来是宁将军,小人有礼了。”宁明旭摆摆手,知道他算是孙家的人,因此也不绕圈子,“白马商盟有江陵水师的万金账,崔捕头,想查封白马书坊,孙主簿下令可不好使!”“你要这么想骑到江陵水师头上,不妨去武昌府王都司处告我一状。也不怕告诉你,就是王都司也不会挡着我江陵水师行事!”崔捕头闻言满头大汗滚下,宁明旭说一句他的头便低一分,直到深深的埋到裤裆里,“宁将军,宁将军,都是小人的错,小人这就走——这就走!”乔亦雪微微一笑,所谓万金账实际就是股份。白马商盟初建时,她自己有银子入股,也替江陵水师入了干股。没别的,就怕出现这种官府针对的情况,正可拿水师和卫所挡住。文、武不同途,这是两个系统的事。还别说区区孙主簿了,就是付知府想查封白马商盟旗下的商铺子,那也是干挠头!哪怕行文到湖广都指挥使司去,那王都司怎么会插手?江陵水师虽然名义上归他节制,却是张阁老一手扶植,自成体系的部队。乔亦雪见崔捕头要溜,却是出声阻止,“崔捕头耍完威风,将我这书坊拆得稀巴烂就想走,不好吧?”:()开局就被流放,看姐逆风翻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