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谢见君应了一声,继续往里走。
这回儿再遇见的孩子,都不过三四岁年纪,身边安排了婆子哥儿们专门看顾着,有个如祈安差不多大小的小哥儿,听说刚出生时爹娘就没了,原是被邻居收养了去,后来得知城中盖了福佑堂才送过来。
小崽子生得虎头虎脑,也不怕生人,谢见君一张手就抱了过来,他搂在怀中颠了颠,“哎呦,瞧着个头不大,身子骨倒是挺结实的。”
“回大人,这孩子平日里是由乳母贴身照顾着,每一旬管事儿会请大夫前来搭脉号诊,往常有个头疼脑热,也会及时寻医。”曹靖舟道。
“对了”谢见君将环着他脖颈的小家伙交还给乳母,“甘宁县百姓如何?可有疫病传播?”
“不曾。”曹靖舟拱手道,“从地震当月开始,一直到年末,防疫的汤药不曾短缺过,就是”
他停顿少顷,有些为难,“就是地震那会儿,百姓们逃的逃,散的散,不少医馆里的大夫也跟着跑去了别处,若不是有惠民医所的大夫们日夜操劳,即便我等救下了人,那些受伤之人,也会因着没有得到医治而丧生。”
谢见君一时没吭声,但蹙起的眉头却没能掩饰住他此刻的忧虑。
曹靖舟见状也没有继续说什么,一行人走到了学堂外,“大人,福佑堂中年纪稍大些的孩子,本官都安置在此处读书,这其中有几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能识些大字,下官想将来送他们去科举,若能博个一功半名,之后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。”
谢见君透过窗户扫了一眼讲堂内,见孩子们都规规矩矩地听先生们讲课,便多留了片刻。
一直到散课,他才让学堂先生把那几个识字的学生叫出来。
“本官听闻尔等都识字,是先前在私塾里念过书?”
孩子们一时没应话,齐齐看向曹靖舟。
“大人问你们话呢,如实回答即可,不须得拘谨。”曹靖舟在一旁鼓励道。
“念过”继而连三地回复声响起,谢见君揉了揉他们的脑袋,继续道,“有没有愿意行医的?”
此话一出,别说是孩子们了,连曹靖舟都惊诧地瞪大眼眸,“大、大人?”
“我打算在城中开设一间医塾,用以培养学生行医,但前提是得识字,不知道你们几位可有兴致?”
众人一下子沉默了下来,谢见君也不着急,说明来意后,便安安静静地等着。
须臾,一只小手颤颤巍巍地举了起来,“我、我愿意。”
他打眼望去,是个瘦瘦弱弱的小子,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我叫付文璋,我爹是大夫,为了救邻居的爷爷,被压死在了瓦砾下,我想、我想继承我爹的衣钵!”付文璋壮着胆子道。
“我、我也想,我爹娘就是因为没有得到大夫及时的救治才死的,我想做个大夫,以后救很多很多的人!”另两个孩子也跟着附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