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的交谈结束,都看向了温夜。
地下研究室的惨败灯光照亮周围,温夜的视线略过他们,落在了身后那台明显崭新且保养得当的单人手术台。
林如修从里边从药箱储备的拿出两片药剂,又倒了杯温水,驱使轮椅走到温夜面前:“伤口发炎了,你在发烧,先把药吃了。”
温夜扫了眼身上的绳索:“你让我这么吃?”
“现在还不能解开,很抱歉。”他接人待物的神态真的像极了以前的温夜,但温夜骨子里的是自信和冷漠,但他的眼眸中却全是卑微和讨好,宛如照虎画猫。
温夜没吭声,就着他的手生吞了药片,再睁眼就看到林如修眼底那种兴奋到不正常的光芒,不禁皱眉。
林如修蜷缩着触碰过温夜双唇的手心,用尽全力维持住自己平稳的声调支开阮平:“告诉阮先生,四个小时后可以来接我们。”
阮平见不得他这种神似温夜居高临下的口气,斜靠在门框上没动。
林如修似乎非常想和温夜独处,竟然急躁到用命令的口吻:“你没听到我说什么——”
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阮平大步上前揪住衣领从轮椅上拎了起来!
“少用这种命令的口气和我说话!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!”阮平手劲之大勒的林如修喘不过来气,却仍旧被反将一军:“那你是不想让阮先生得到这个实习生么?”
他气定神闲全盘在握的模样和阮平气急败坏的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几秒钟后阮平拿着卫星电话走了出去,重重的摔上了门。
温夜对这种内讧并不感兴趣,但阮平不在会成为了他逃走的绝佳时机。
“在想怎我的战斗力怎么样,从我手里逃走的可能性有多少。对么?”林如修的表情颇为愉悦:“温大家主。”
四个字一出,周围寂静压抑到令人窒息。
当面撕马甲的满足感让林如修伪善的模样碎成渣渣,露出了阴毒可怖的面目。
“……”温夜并不惊讶对方猜出了自己的身份,嘴里还泛着浓重的药味:“我以为你会把这件事告诉阮风玉。”
“我才不会告诉那个贱人!”不知是温夜的的平静还是阮风玉是他的逆鳞,林如修瞬间愤怒扭曲,几乎要把轮椅捏碎:“那个贱人打断了我的腿,让我变成了你的模样!受尽了折磨!我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愿!”
这话实际上温夜有些诧异,虽然他猜到林如修和自己如此的相似,必然有人为的手笔,但能让他这么惧怕又愤恨倒是让他奇怪。
“罢了。”林如修深吸一口气,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,甚至变得愉悦:“你知道么?我曾如上帝那般注视追逐了你的一生。”
林如修着迷的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,那种混合着爱慕贪恋的眼神让温夜有种自己被视x的不适感。
“我从小生活在滨海的一个小渔村,贫穷、落后充满了刺鼻的鱼腥味。我们上到初中就会辍学跟父母出海。”林如修想到过去满眼鄙夷憎恶:“好在我有一张好脸,和你长的七分像的脸。”
那张脸是成了他命运的转折点,在三年前温夜爆炸身亡后,阮风玉的狗腿子找到了他,并且从他那愚昧无知的父母手中买走了刚成年的他,将他带到了阮家大宅。
从此林如修拥有了到了完全不敢想象的奢靡上流生活,但这些生活却有着诡异的代价——成为温夜。
阮风玉带他做最昂贵的整形手术,一次又一次,从鼻梁耳朵甚至到手指的长度,只要和温夜有差别,都会送上手术台进行调整;除了外貌,还有气质,林如修每日被人按着看那些高价买来的温夜影像,学习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,还有那些晦涩难懂的化学知识和天书一般的材料分析。
最后阮风玉看着他宛如最完美的作品,残忍的打断了他的双腿。
那一晚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阮氏别墅,也摔碎了林如修所有财富和未来的幻想。
林如修说到这些的时候身体都在害怕的发颤,但却诡异的兴奋:“即使我因为断腿发着高烧也必须去看你的笔记、你的录像、模仿你的一言一行,一个化学式说错就会断掉止疼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