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官走访了好几家商贾,好不容易问出些消息。”
杜成鸣缓缓答道:
“一开始的时候他们都支支吾吾,称五百文是一个合理的价格,只是为了规避风险,后来下官找了几个胆子小的吓唬了他们一下,这才说出实情。
确实是柴家暗中给他们放了口风,谁要是高价收粮,就让谁家的生意再也无法在凉州立足。”
“果然是他们在背后捣鬼!”
苏晏清冷声道:“暗中定价,这不是对抗官府是什么?”
“那些中小粮商也是没办法啊,只能听柴家的话。”
杜成鸣极为无奈地说道:
“据我了解,做粮商生意的人需要大量银子买进卖出,有时候他们没钱就先从柴家借取,等赚到了钱再还回来。
柴家的话他们如果不听,中小粮商是很难活下去的。”
“意料之中的事,否则岂会怎么巧,大家都是五百文?”
顾思年冷哼一声:
“怪不得底气十足,合着是三州粮商已经被他们联合在了一起,操控市价,简直可恶。”
“王爷,现在的事可就有些不妙了。”
第五南山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:
“若他们一直以五百文的价格收粮,老百姓们就会迟迟交不了赋税,越往后拖大家就越会不安心,到时候一定会有人硬着头皮把粮食卖了,而老百姓在恨那些奸商的同时也会觉得合银法并不合理。
到最后合银法名存实亡,正合了那些人的心意。”
顾思年不紧不慢地看向苏晏清:
“苏大人,你可是北凉道经略使,合银法也是由你主推,这件事就交给你去解决?”
“没问题。”
苏晏清冷声道:
“就让下官和他们斗一斗,看看这些商贾到底有几分本事!”
……
云麓乡,梁家门口
父子两正默不作声地收拾地里的杂草,脸上没有半点笑容,全都是忧愁。
这几天梁三斗不信邪,多次独自进入凉州城内打探价格,依旧还是五百文一石粮,这可把父子俩给急坏了。两位妇人也看不出开心了,一口一个地念叨着粮商的黑心。
“爹,据说村里有乡亲等不了,以低价把粮食卖了,要不咱们也卖点?”
“不卖,绝对不卖,银子不能被这些黑心商人挣了去!”
老人的脾性颇为倔强,说什么都不肯对那些粮商低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