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?二日清晨,越浮玉在柔软的被子堆里醒来。她刚拽开床幔,门口?便传来细微的敲门声,“小姐?”
庄掌柜知?道她的身份,不敢怠慢,早早派了侍女守在门口?。越浮玉无?意为难对方,头?埋在被子,闷声回道,“进来。”
侍女端着盆进来,眼睛紧紧盯着脚下一寸地方,不敢放肆。
庄掌柜吩咐过,这位小姐是贵人,绝对不能得罪。侍女沉默地端过东西,始终没有多看,可?递上水盆时,垂落的视线无?可?避免落在水中的倒映上。
看见?对方面容的一瞬间,侍女忽然怔住。
好、好漂亮。
只是……侍女咬了咬唇,虽然庄掌柜屡次提醒她不要多言,但还是没忍住,试探地递过一片软巾,“小姐,敷敷眼睛。”
越浮玉接过软巾,没明白对方什么意思。直到她坐在梳妆台前,看见?镜子中的自?己。
凤眸高挑,却和?妩媚没有半点关系,眼睛肿成圆形。
昨晚是哭了多久?难怪蕴空给她擦眼泪,擦了许久。
想起佛子,越浮玉胸口?沉了沉,好像浸过水的海绵,湿润冰冷,沉甸甸拖拽心脏。
手指拂过红肿的眼睛,她自?嘲开口?,“有点可?怜。”
她有过三段感情,这次是最动心的一次,也?是最惨烈的一次,在她意识到的当天?就彻底结束了。
眼眶又开始泛红,越浮玉深吸一口?气,收敛情绪,不再多想,“梳妆吧。”
“是。”
小丫鬟恭敬应下,两手拢住贵人的长发。
她的动作很轻很谨慎,可?收拢长发时,指尖还是勾住了什么东西。
越浮玉只感觉喉咙一紧,还没反应过来,丫鬟已经唰一下变了脸色,猛地跪下去。膝盖撞在木地板上,咚一声,听起来就疼。
小丫鬟血色褪尽,一脸惨白,“小姐恕罪。”
越浮玉:“……”
她无?奈开口?,“没事,先起来,不用这么拘谨。”庄掌柜都跟小姑娘说了什么?瞧把人吓得。
她示意丫鬟起来,自?己则碰了碰脖颈。
宿醉的迟钝影响大脑,越浮玉混沌地想着,她好像没带首饰吧,脖子上是什么?衣服上的细线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