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许国善羌,真否?”
林珩继续发问。
“真。”许伯再次点头。他隐约察觉到不妙,心慌的感觉骤然增强。
“羌伙同犬戎袭晋地,害边民,焚村庄屋舍,许伯知还是不知?”林珩向前倾身,目光锁定许伯,眼底凝结霜雪,杀气凛然。
预感成真,许伯顿时打了个寒颤。
他顾不得失态,跳车扑向地面,叠手长揖至地,慌忙道:“羌有多部,许近东羌,与西羌甚是疏远,和北羌更无来往。吾未见真容,不敢言南下羌部为谁,但吾绝无犯晋之意,君侯明鉴!”
“哦?”对于许伯的辩解,林珩不置可否。
许伯压力倍增,情急之下脱口而出:“君侯,吾请为先锋,阵斩羌首以证清白!”
前后无路,身陷死局,他不敢再奢望左右逢源,两面捞好处,只想保住性命,不使国灭。
至于击羌的后果,他已无心去纠结。
同羌部撕破脸,割舍数年经营,无异于自断一臂。饶是如此,总好过丢掉性命,国被晋所灭。
许伯豁出去,有意置之死地而后生。
林珩看穿他的意图,一句话打碎他的奢望:“许伯,寡人不信你。”
许伯愕然抬起头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寡人前有言,最恶二三其德,左右摇摆。初见寡人,汝便鼓噪宋、曹等试探,欲陷寡人不义。大帐之内,汝自以为得计,欲效太公垂钓,殊不知东施效颦,贻笑大方。前曾放言羌狄对你俯首帖耳,依仗马市欺凌邻国,如今却矢口否认,言羌乱与你无干?”
林珩言词犀利,层层递进,不留丝毫余地,将许伯逼至角落。
许伯脸色煞白,想要开口争辩,奈何真相摆在面前,一切言语都显得苍白。
曹、后、纪、巩等国的君臣却大感痛快。
尤其是纪国和巩国。
许国凭借马市掐住两国命脉,纵容羌狄劫掠两国边境,令他们苦不堪言。
晋侯今日面折其非,指佞触邪,实在是大快人心。若非场合不允许,两国君臣恨不能痛饮狂歌,抒发心中喜悦。
“君侯所言,吾不认!”濒临绝境,面临千夫所指,许伯仍要做最后挣扎。
许国氏族察觉情形不对,尚未来得及行动,就被曹国和宋国的军队夹住。
“矛!”
“盾!”
曹国氏族被控制,军中甲士被曹伯收拢,此时如臂指使。
宋伯身陷刺杀疑云,为能彻底摆脱嫌疑,迫不及待有所表现。他亲自指挥军队,配合曹伯封住许国甲士的退路。
许国政令向前望,晋国的黑甲赫然转向,同时拉开强弩,弩矢闪烁冷光。
身后传来脚步声,竟是纪国和巩国的大戟兵和长戈兵,双方配合默契,断绝许国众人的逃生之路。
前后左右都被封堵,许国众人如瓮中之鳖,别说是生乱,压根动弹不得。
见此一幕,许伯和政令瞬间明白,林珩早有布置,端看何时动手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