右相听到这里,终于不再多言:
“哈哈哈,不过你我闲谈几句罢了,徐解元喝茶,喝茶。”
徐韶华笑着谢过,二人倒是分外平和,之后二人又说了会儿话,徐韶华这才起身告辞。
不多时,右相这才起身,走到了不远处特意造景而出的蔷薇流瀑后,看着那面色发白的乐阳侯,笑眯眯道:
“让侯爷久等了,这里是前朝卫氏一族遗落的一卷族谱,本相侥幸得来,倒不曾想今日事情都赶在一起了。”
右相满是歉意的说着,可面上却没有丝毫抱歉的意思。
乐阳侯也不敢多言,只哆哆嗦嗦的将发黄的族谱抱在怀里,道:
“多,多谢相爷,本侯,本侯这就告辞了。”
右相并未阻拦,只是看着乐阳侯远去的背影,眯了眯眼:
“你说,安王算计本相之事,可是他与徐韶华有所勾结?”
木骥不语,右相也没有让他回答的意思,这会儿只是负手静立片刻,这才道:
“去,跟着他。莫要打草惊蛇。”
右相虽不曾直言要木骥跟着谁,可木骥向来体察右相心意,领命便寻着乐阳侯离开的方向而去。
乐阳侯上了马车,刚一驶出右相府的范围,乐阳侯便叩了叩车壁:
“去……”
乐阳侯不由一顿,随后若无其事道:
“去长乐坊,请林师带人过府为世子庆贺。”
卫知徵此番边疆之行,也立下了不少功劳,如今乐阳侯亲自为他请了乐队上门庆贺倒也合乎常理。
那林乐师,林锦瑟不过及笄之年,一手琵琶名动京师,可却非等闲之辈可以请去,乐阳侯亲自走一趟才显郑重之意。
车夫应了一声,又继续走了,而暗处的木骥却不由得眸子一沉,旋即便跟着马车而去。
而等亲眼看到乐阳侯到了教坊司外,木骥这才难得露出来些许诧异,他本以为这乐阳侯乃是要去向徐韶华通风报信,却没想到,就这?!
不过,木骥想起卫知徵曾经的荒唐,而至此番无意间斩获功劳,乐阳侯这般做,倒也是情有可原了。
但木骥并非草率之人,他自始至终都不曾让乐阳侯离开自己的视线,哪怕乐阳侯回到侯府,在一切未曾尘埃落定前,他都要好好盯着乐阳侯。
与此同时,徐韶华也并未急着回府,他们这一路而来,虽然带着些林平县的土仪,可如今不止是徐韶华与大用二人仓促过年,也需要准备些年货才是。
徐韶华漫步在街市之上,只捡着一些熟食、炸物一类的买,他们四个男子,倒没有一位善庖厨之事的,只好购置些不需要费力也能做熟入口的。
若再不济,还有锅子不是?
走着走着,徐韶华无意间在一间书局瞥见了一副画,那作画之人未留名姓,作孤舟一只,沿江而下,让人不禁感叹锦江之浩瀚与无穷。
但最妙的,却是那孤舟上的人影,不惊不乍,只顺流而下,一派安然自乐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