右相这话一出,满室皆静。
这一次,右相怕是要真的逼迫平南侯二选一了。
“放肆!你敢污我雷家清誉!”
平南侯怒目圆睁,那张黑脸都被气的浮上了一层红色,额头上青筋乍起,根根盘曲虬扎!
平南侯那一双虎目凶狠的扫过了在场的朝臣,几乎所有人都在回避平南侯的视线,可他们却又那样坚定的站在了右相身后。
而高坐上首的景帝这会儿也不由得将龙袍之下的拳头紧紧握住,方才他们口口声声圣上如何,可如今何曾有人瞧他一眼?
景帝眸子微微一凝,却也只能端端正正的坐在上首,看着他刘氏江山在两个异姓人手中做下至关重要的决定。
孤身高坐,实不胜寒矣。
朝堂之上的气氛一时凝固,或许过去了一息,或许过去了一刻,安王终于笑着开口:
“右相,侯爷,不知可否听本王一言?”
平南侯和右相原本针锋相对的气场终于得以遏制,二人纷纷看向安王,右相捋了捋银须,面上未曾泄露丝毫情绪,可却负手而立,尽显自信。
平南侯这会儿狠狠刮了右相一眼,若非是此刻在朝堂之上,右相那老匹夫身后站着那么多文臣,圣上又不可倚仗,否则他定要右相知道什么叫沙包大的拳头!
安王仿佛不曾感觉到二人之间的暗潮涌动一般,他笑眯眯道:
“本王这两日整理户部旧账,倒是发现了一些关于军费账目有些问题,但还需查证,故而还需右相见谅,这减兵之事如今尚不能成行。”
右相闻言,疑惑的看向安王,前头安王这老小子就差撅着腚,求着自己给他分一杯羹了,今个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
安王不着痕迹的冲着右相使了一个眼色,右相没理,安王这才继续道:
“况且,方才右相的顾虑也并非全无依据,雷卫千总此番确实功劳不小,可周月两国真正的仗才刚刚开始。
圣上,依臣之见,此番雷卫千总虽有立功,可却颇有争议,若待其稳定周月边疆之后,再行封赏更为合宜。”
安王这稀泥和的整个朝堂都目瞪口呆,右相指着安王手指颤抖,可却冷不防发现安王身后除了户部众人之外,连乐阳侯那个怂包这一次都已经站了队。
正因如此,右相心头一时惊疑不定起来,难不成安王还有什么后手不成?
旋即,右相眼珠轻转,遂淡淡道:
“既是周月边境之事迫在眉睫,本相也并非不讲道理,可清北驻军与之不相上下,可行减兵之法。”
安王听了右相的话,那叫一个心花怒放,若不是怕右相察觉到了不对,他这会儿都要把牙放出来透透风了。
而现在最前面,素来安静寡言的左相听到这里,终于不再沉默,他嗤笑一声:
“周柏舟啊周柏舟,你难道忘了你当初是如何被先帝在战场上救下的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