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住到医庐的秀才,也可以想象其生存条件之艰。
卫知徵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事儿,忍不住咂了砸舌:
“世人只见暮登天子堂的风光,殊不知这田舍之郎艰辛向谁道?望飞兄弟,令尊若是真有如此远志,旁处不说,京城之中,我卫家还是有些家产的,届时倒是可以助令尊一臂之力。”
卫知徵这话一出,安望飞面上不由闪过一丝诧异,若是他没看错,这位卫监生方才在外头见自己的时候可还有些审视,这会儿态度倒是转变极快。
但安望飞早有与胡氏兄弟相处的经验,不愿让徐韶华为难,当下也只温声应下,一时二人倒是相谈甚欢。
胡文锦见状,忍不住撞了撞胡文绣:
“文绣,你有没有觉得,安同窗现在越来越像一个人了?”
“徐同窗?”
胡文绣立刻反应过来,胡文锦摸了摸下巴,点点头:
“这接人待物的方式,温和如风的态度,简直是徐同窗第二嘛!”
众人在明堂坐了会儿,叙了旧,到底一路赶路十分疲倦,没一会儿便各自告别,去歇着了。
徐韶华还好,到底是有功夫在身的,这会儿个澡,一下子就精神起来,正在这时,外头传来一阵敲门声。
“望飞兄,你怎么来了?快进来!”
徐韶华将安望飞请了进去,安望飞手里提着刚买来的冰酪,一进门就忙端了一碗给徐韶华:
“我估摸着这会儿华弟也不会睡,正好外头有人卖冰酪,我尝过一次,夏日颇佳,华弟也尝尝。”
徐韶华没有拒绝安望飞的好意,这清北省的冰酪与京城相比,便少了些花样,雪白的乳酪上,只有一层金黄色的桂花蜜,可却更有几分质朴无华的醇厚香甜。
徐韶华盛了一勺,送入口中,不由惬意的眯起眼睛,安望飞一看就乐了:
“我就知道华弟喜欢。”
安望飞自己也端了一碗吃了起来,二人一气吃了小半碗,徐韶华这才放下勺子,开口道:
“望飞兄,方才人多我未曾直言,此番乡试,你当真要下场吗?”
二人书信往来三载,是以徐韶华对于安望飞如今的能力不说了解的百分百,可却也是有七八成了。
安望飞并非愚鲁之人,甚至他颇有几分天资,否则当年也不会在许氏族学那样的压力之下,也能将四书五经记下。
但,相较于自幼便得名师教导的胡氏兄弟来说,他还有一段差距需要弥补。
“依我之见,若是望飞兄可以静待三年,必能一飞冲天,现在下场是有些赶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