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竹青拿到笔墨后,低头写了几个字:
‘草民不才,或可一试。’
“好,你若可画出先帝三分神韵,朕自有重赏!”
景帝一语落下,竹青磕了一个头,随后在纸上写下自己的要求,德安立刻前去准备,景帝还笑吟吟道:
“可需要朕在此处不走动?你可直视朕颜,朕恕你无罪。”
竹青摇了摇头,在纸上写下:
‘圣上可自便。’
景帝有些惊讶,却没能多说什么,每个画师都有其不同的习惯。
待德安将画具准备好后,景帝在亭中略坐了一会儿,便看着一旁坐姿生硬的乐阳侯,和他说起家常来。
乐阳侯心里藏着事儿,这会儿还要谨慎的回答景帝的发问,整个人别提多难了。
而这样的煎熬,他足足受了三个时辰。
这中间,景帝赐宴他亦用的不香,恨不得插着翅膀回他的乐阳侯府去。
景帝虽然年少,却不愚笨,看着乐阳侯这样,便隐隐有预感乐阳侯藏着什么事儿,故而还恶趣味的逗他,看着乐阳侯濒临崩溃的模样,倒是心情好的展了展眉。
又过了一刻,竹青停下笔,将画纸取下,呈给景帝。
彼时已是午后,天色不明不暗,德安将那张画纸接过,呈了上来,刚一展开,景帝便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,喃喃道:
“父皇!”
画中的先帝,穿着与景帝今日同样的一身常服,他就静静的站在菊花丛中,淡淡瞥过来的一眼,尽显王者威仪!
“你为何不以正面入画?此为不敬之举!”
景帝平复了呼吸,看向竹青,竹青抿了抿唇,写道:
‘草民方见圣上于菊花丛中回眸,龙章凤姿,实非常人,故以圣上神韵入画,方得此画。’
竹青出人意料,写了一大串,乐阳侯眼皮子抖了抖,这竹青幸亏是个暗人,否则能说会道,怕是连他都要自愧不如。
“以朕神韵入画,可为何……”那般像父皇?
景帝话没有说完,面上露出一抹笑意:
“好!好!好!画的好!”
父皇开国立业,通身龙威震天下,自己如今虽然身陷浅滩,可来日未尝不能与父皇一样!
此画,寓意极好!
“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!竹郎君,你可有什么想要的?朕都可以赏你!”
景帝喜笑颜开,那副欢喜的模样,让德安不由得偷偷别过脸去,拭了一把泪。
正在这时,只听一阵脚步声传来,人未到声先至:
“圣上怎么在此,倒是让臣好找!”
景帝没有看去,只听声便应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