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警钟”笼罩全城,神灵要做什么,都是一目了然。
神情刚毅的魏昊,寻了个机会,潜入了安康坊。
这里是灯红酒绿之地,机关兽在此行动,也会被酒色财气污浊,难以发挥实力。
只是,魏昊哪怕饥肠辘辘、身心俱疲,也没有着急离开太平渠,而是苦熬到天黑,这才离开太平渠。
“若非当时吃妖怪吃得多,也没有这等本领……”
自嘲了一番,魏昊顾不得那么多,寻了“添香阁”便是摸了进去。
全城宵禁的日子里,生意不好做,自然是冷冷清清。
呜呼嗟叹的倡优们没有进项,维持生计就得指着教坊司划拉的柴米油盐,看人脸色,终究是难熬。
“妈妈、妈妈,明日还是再打听打听吧,这日子再过下去,可都要饿死啦。妈妈,你看看女儿的脸,这才几天,都已经黄啦……”
“哎呀哎呀哎呀,你们这群小浪蹄子,在老娘这里浪叫个甚?老娘这个都知是蹩脚货,哪里比得上别家的?还有啊,平日里让你们省着点花,不听,现在好了,吃糠咽菜,受着吧!”
徐妈妈说罢,又数落起来,“要我说你们几个也真是不中用,往日里搂着这个侍郎那个员外郎,不要总顾着亲嘴儿喂奶,好歹套个郎情妾意出来。这到了要紧的关头,还能求个仨瓜俩枣……”
“妈妈,都这时候了,还说这些没用的干嘛?”
“呸!老娘这时候不说,等消停了,你们又尾巴翘上天去。”
“都怪那魏状元,要不是他,好端端的京城,怎的就封了城?”
“别人掏金叶子的时候,你可没少拿……”
“说什么呢,你是瞧见精壮汉子腿都软了,要男人不要命了?”
“你个下流种子,我便见他浑身发软又待怎的?再说了,这可是连内阁相公都敢杀的人,真是当世第一流英雄!”
“……”
头牌娼妓们互相倒着酸水,阴阳怪气了一把之后,又议论着这事儿什么时候是个头。
“嗳,说起来,这知情报官的悬赏花红,那也有一万两呢。唉,要是魏状元来咱们这儿睡一宿多好,报个官,再送他走,一万两到手……”
“你都想这等美事儿了,何不再大胆一点,捉拿归案,那可是封爵六品,赏金五万两。”
“若是他肯爬上我的床,我保管他腿软走不动道,这捉拿归案,可真是轻轻松松、手拿把攥……”
“哇,你个**真是死到临头还想着睡他!”
“富贵险中求嘛。再说了,他好歹也是状元,睡一回,往后我这身价……也能抬一抬。”
“哈……被你这么一说,我也想睡了。”
妓院中洋溢着快活的气息,唯有徐妈妈一脸无语,做这种春秋大梦,还不如想着明天怎么从教坊司再划拉两车米面呢。
整个楼阁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一百多号人,吃喝拉撒哪一样不得折腾?
这才几天伙食变差,连跑堂的龟奴都开始抱怨了,说是三天饿九顿,再饿怕是要两眼昏花一命呜呼。
可惜这事儿楼阁里的小姐们是不计较的,她们是商品、货物,计较的就是如何获利,计较别的……那还活不活了?
操心鸡零狗碎、鸡毛蒜皮的,只有徐妈妈一个人而已。
于是乎,骂骂咧咧赌咒的徐妈妈,又一次一个人郁闷地返回房中。
就这几天,连厨子都回家了,灶膛开火,还是她自个儿上手。
养的倡优得吃得好,可不得自己想办法精细些?
至于说龟奴马夫之类,那就咸菜窝窝头,将就将就……也就对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