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“沧海神君”便跟“炎灵官”神念交汇,种种猜测全部说了出来。
神仙见微知著,只要抓住一个微妙变化,就能推演种种可能,但太后掌握社稷鼎,他们作为仙奴,是不能“以下犯上”来推演的,因此,所有猜测,都是“沧海神君”根据种种可能的推敲。
然而“炎灵官”听了之后,顿时沉默不语,半晌,才传递神念给“沧海神君”:“道兄,若是如此,明日劫法场,须留些法力,以备不测。”
“‘凡胎神血’……也的确能增长神力,这一点,并不错。”
“若有差池,济水龙神当弃则弃,若实在是舍不得它此生功德,得了血肉即可,不必跟魏昊纠缠。”
眼神肃然的“炎灵官”更是道,“吾有一种预感,魏昊或许在等着我们送死……”
“送死?不止于此吧?我等又不离开夏邑,他纵使有天大的本领,也灭不了我等神魂。”
“小心无大错。”
“这倒也是……”
一旁“炎灵官”接着道,“而且,若太后有‘破而后立’的决心,小皇帝的确有称宗道祖的资格,凭他获得龙血神力,加上夏室之主的号召,指都畿之地,就能堪比神国。若如此,吾等何必跟魏昊决一死战,徐徐图之,总能重修功德,而后淬炼神器!”
“言之有理啊……”
跟魏昊火并,争一口气?
真要说打赢了,将魏昊灭杀,那自然是最好,可要是做不到,以过往无数个岁月中天生神人的表现来看,这只能促使神人进一步爆发,变得更加凶猛。
他们这些仙奴,原本在人间就有限制,上限是固定的,但神人并不是如此,只会越挫越勇,然后突破极限。
此消彼长,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演变成垫脚石,成就神人威名的一部分。
……
“‘七海黑玉钵’,竟然内藏七海之水,还能演化法则,真是了不得的法宝。”
身在“添香阁”的魏昊,对“十仙奴”的些微变化都了如指掌,当“沧海神君”用法宝给太后演示天地法则时,其变化引起了魏昊的注意。
被魏昊标记的“十仙奴”,其神通法宝的特性,不动用,还是无法彻底了解,而动用之后,展示多少特性,就会被魏昊察觉到多少。
“要是让他解脱‘鼎镇’,只凭他手中的‘七海黑玉钵’,就足够灭世……”
神仙有灭世之能,还真不是说说。
有的神仙靠自身修为法力,而有的神仙,一套法宝就能让乾坤颠倒。
跟“七海黑玉钵”比起来,《汝水水图》多少显得有些寒酸,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。
“这‘炎灵官’也不简单,掌握的‘炎池珊瑚’似乎能衍生出各种火焰,应该就是控火入道,掌握的权能,应该也是跟火焰有关。”
有水有火,这“十仙奴”还真是属性齐全。
“想要夺走‘七海黑玉钵’,就需要抓住一瞬间的机会。他们一旦出手,就不会留有余地,那个瞬间,就是法宝尽情发挥的时候。”
最自信的时刻,换个角度来看,也是最大意的时刻。
此时,夏邑的土地神、井龙王都是潜藏各自的神社神龛之中,香火飘摇而不食,皆如无用泥塑偶像,论谁叩拜,也不予回应。
水脉、地气之中,土地神、井龙王都在抓紧适应着星光铠甲的威能,那种杀意加身,让他们底气十足的同时,也是压力倍增。
地府府君的杀意,让原本平和的他们,血脉开始躁动,变得开始好斗好战,甚至进一步渴求一场战斗,彰显他们的神力神威。
之所以渴求,不是为战而战,而是要持正诛仙!
“老爷、老爷,您是怎么了?”
有个坊市的土地婆见自家老头子从慈眉善目变得暴戾狰狞,吓得魂不附体,急得手足无措。
而且原本还是佝偻三寸丁的模样,结果开始变得肉身膨胀,原本的法衣都被肌肉撑爆,浑身皮膜血管隆起,双目赤红,气息灼热,甚至只是喘息,都传递出了热浪。
“老夫没事——”
双拳紧握的土地公身形膨胀,从三尺增高到一丈,很快又变成三丈,后背的肌肉像是铠甲一样厚重,紧接着真正的铠甲从皮膜中诞生,由虚转实,其上纹理特殊,充斥着死亡的意味。
“老、老爷……”
土地婆吓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,然而身形庞大的土地公,却是盘膝而坐,沉声道:“今日,老夫乃一老卒耳!”
声音雄浑有力,好似闷雷炸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