娰十九郎有些尴尬,还礼之后,抚着四分之三的胡须,笑着道:“诚乃壮士也。”
“过奖。”
见娰十九郎面目奇怪,胡须也不齐全,两鬓美髯更是稀稀拉拉,魏昊便以为他是个皇族浪子,不顾及形象的那种。
就是难得看到汪伏波也是鼻青脸肿的,于是魏昊小声问汪伏波:“汪公,来的时候,如此颠簸?”
见魏昊在打量自己的伤患,汪伏波轻咳一声:“小事、小事,并无大碍。”
言罢,汪伏波看了看魏家湾环境,十分好奇:“对了大象,魏家湾这里,也并无国运庇护吧?怎会如此祥和?”
“祥和?”
魏昊嘴一撇,抬手指了指‘夕兽山’,“汪公,我不是跟您说了吗?除夕夜当真是来了一次除夕。”
“此乃天灾,不作数。”
“……”
魏昊无语,随后想了想,对汪伏波道,“兴许是魏家湾多出五峰县老卒吧。家父生前,也是小旗官,这一片河湾人家,只要没有战死,大多都是小旗官。”
“唔……”汪伏波抚须点头,“想来就是这杀气镇宅了。想那国运化身,原本就是主兵的‘白虎’,数百年积累,总有福荫。难怪会有你这等人物。”
也不知道这话算不算夸人,姑且算是夸。
魏昊想着正事,便问汪伏波:“汪公,您寻来的方法,在何处?”
“少待,老夫要先命除妖人布置一下阵法。”
“阵法?”魏昊一愣,“汪公,我并不修法力。”
“但盟誓双方,多要如此。”
忽地,汪伏波又道,“再者,老夫跟你的顾虑,便是不能制约,你不修法力,也是天克法力,其中便利之处,不必老夫再费口舌吧?”
“唔……也是。”
如果有人违背誓言,隔空剑气刀罡斩了就是。
北阳府的诸多除妖人,如今多有暗中投靠汪伏波的,当然也不乏大大方方公开投靠的,比如“一石大匠”公坚直这种,他们原本就是军器监出身,转到除妖监、巡天监、钦天监,都是因为皇命难违。
但皇命难违,不代表哪家真人的命令也是金科玉律。
没靠山时候自然是不敢,有了靠山,谁还愿意在江湖上厮混,升官无望,赚钱不稳,还不如州县之中捧个铁饭碗,抑或是退隐江湖老老实实赚点辛苦钱。
十几个除妖人各司其职,有人堪舆方位,有人布置阵图,更有人搬运物料。
只见一根根圆木、一块块巨石,很快就垒砌起来,背靠“夕兽山”,毗邻青木河,山水天地见证,平地起高台。
魏昊见这些除妖人干活麻利,心中暗忖:要是修桥铺路也能修炼,岂不是事半功倍?
不过其中的不便,也是显而易见,修炼的手段因人而异,修炼的消耗承受不起。
大夏王朝真正能养得起的修行中人,其实也不多,几支强军,外加千牛卫这种皇家武装,也就差不多了。
如除妖人这种,在京城的除妖监或许还能管一管修行必须的功法、丹药、兵器、甲具、材料等等,在外的除妖人,因为没有官身,更多的是要靠自己。
门路广自然就强,没门路就得想办法找靠山扩大门路。
“私下盟誓,恐有谋大逆之嫌啊……”
娰十九郎也是头一次见除妖人居然还有干活麻利的时候,汪伏波这个老同学收买人心、徇私舞弊、窃取国宝禁书、勾结江湖非人……他指定是要造反了。
而且还拉上了据说是本地的神人,那指定是要搞个风言风语出来,然后借机喊口号反了大夏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