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尔维斯再次醒来的时候,已经是在医院。
最后关头,姗姗来迟的援军总算出现,击败了那只巨大星兽,将重伤的少将带了回来。
然而紫蜻蜓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,他呆呆地坐在病床上,看着外面的夕阳,一动不动。
直到同僚过来看望他,带了一堆水果鲜花,还带来了一枚金斑蝶蝶翼碎片和几缕黑色的长发。
“当初我们把你救出来时,你死死抓着利维中尉的蝶翼,上面还缠着他的头发,我们没有办法,只好把它们都先弄了下来——”
同僚的话还没有说完,这两样就被紫蜻蜓一把抢走。
“他还有救你们怎么能动他的翅膀”
“阿尔维斯少将,很抱歉,我们发现的时候,他已经彻底死亡,还请节哀。”
同僚不忍心看着呆滞的紫蜻蜓,但还是说出了这个噩耗。
几秒钟后,阿尔维斯突然抬起头:“为什么援军这么迟才来?不是说好一周内会来吗?”
同僚一脸无奈:“有个去游玩的雄虫殿下,为了找刺激,私自驾驶飞艇去了危险星域,又不幸被卷入宇宙乱流,卷到了战场附近。”
“离那里最近的就是我们,上级命令,先找到殿下。阿尔维斯,同为军雌,你也知道,军雌的天性就是遵从命令。”
紫蜻蜓陷入沉默。
同僚还有会议,放下礼物匆匆离开,阿尔维斯就这样,从天亮一直坐到天黑。
然而这只是第一个噩耗。
一周后,上级经过讨论,觉得此事影响太大,可能造成军团内恐慌,于是和雄子殿下达成一致,决定掩盖这件事。
为了联邦战死的军雌,被通通抹去了痕迹,从此查无此虫。
本就对联邦极度不满的紫蜻蜓和上司大吵一架,被暂时剥夺少将军衔。
在一个下雨天,紫蜻蜓找到了蓝蝴蝶。
“我不明白,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,我不懂,那群虫真的烂透了”
浑身酒气的阿尔维斯,淋着雨坐在公园长椅上,说道。
“还请节哀,你之后打算怎么办?”
维特尔陪着他一起淋雨,垂眸问道。
“我忽然觉得好没意思,工作没意思,活着也没意思,但是利维让我活下去,我不能懦弱地寻死。”
阿尔维斯扔掉酒瓶,
“维特尔,他们不是战死的,而是被害死的,我想给他们报仇。”
“那是雄虫,阿尔维斯,就算不满,你也要蛰伏起来,等过上十多年,你升为元帅后,有很多可以操作的空间——”
蓝蝴蝶冷静分析。
“你难道让我等十多年,看着那群恶心的虫逍遥自在十多年,最后才开始行动吗?”
情绪上头的紫蜻蜓说道。
“我没有——”
“对,我知道你没有,因为死的不是你的
下属,你才能如此冷静冷酷冷血,你压根不懂我现在的心情。”
阿尔维斯站起来,酒精侵蚀的大脑已经让他分不清,脸上流下去的,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。
“你有背景,就算你被困,你的家族绝对会来救你。”
“你不用解释,事实就是这样。你背后有一个大家族,所以你要考虑你的家族、你的姓氏、你名字代表的荣耀。你也永远不会陷入我们这些普通雌虫的困境。”
“对于你来说,比起家族的荣耀,普通雌虫的死压根算不了什么,所以你才会选择蛰伏。但对于我来说,他们是下属更是朋友,我不会顾及太多,我也不会让仇虫活得太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