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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

茶馆里早坐满了人，熙熙攘攘，人声鼎沸，十分热闹。各色人等聚在此地，或低声细语，或高声谈笑，或角落里争论着什么。

见他们进去，老板娘热情地招呼，“哟，是皮三哥来啦，快请坐吧！”

皮三背着手，点了点头，“还有雅间没，我们要说正事。”

老板娘的脸上早笑成了一朵花，“别人来没有，三哥的雅间却是随时预备着。上好的雨前龙井，我替你沏一壶吧。”

皮三矜持地点头，跟在老板娘身后，掀开门帘子走了进去。

说是雅间，其实只是一间小木屋，通过布帘与外部隔开，构造出一个独立的空间。

屋里的光线十分昏暗，老板娘拉动了一下灯线，苏若这才发现屋内仅有两把竹椅和一张木桌。阳光透过窗户上斑驳的树影，洒入屋内，使得这个空间生动了许多。

老板娘送进来一壶茶，给两人面前的瓷盅倒上茶，便退了出去。

皮三一屁股坐在竹椅上，不动声色地说，“妹子，我现在可以看货了吧。”

苏若从挎包里拿出碗，放在桌子上，“你开个价吧。”

皮三的眼睛倏地闪出一线精光，虽然稍纵即逝，苏若还是捕捉到了。

这是那种对猎物追踪已久，终于找到猎物的眼神。

不过，她仍端坐不动，只等对方开口。

皮三拿起碗，仔细看了半天才说，“你这宝贝，是从哪儿来的？”

苏若却说，“三哥，你好像坏规矩了。英雄不问出处，宝贝不问来路。我只告诉你，这些宝贝我手里还有。只要价钱公道，我都可以给你。”

皮三看到宝贝，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，就是把货黑了。对方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，对付她，几乎不费吹灰之力。不过，听说她手里还有宝贝，他还是硬生生按下了这个念头。

现在的古董十分值钱，转手就能带来数百甚至数千元的收益，相较于票证和粮食生意，其优势显而易见。

他提醒自己，不能目光短浅，因小失大。

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，他摸出烟，抽出一支，拿火柴点了含在嘴里，翘起二郎腿，抖动了几下才缓缓地说，

“妹子，你开个价吧。”

苏若不动声色，缓缓地伸出五个手指头，才平静地说，“看在你叫我一声妹子的份上，就给这个数吧。”

皮三坐直了身子，“50！”

“不，是500！”

苏若的态度十分坚决，“这只清道光年间官窑碗，到了南方，肯定不下于上千之数。三哥是个行家，当然知道，这笔买卖能赚多少。”

这丫头年纪轻轻，却是个行家。

这玩意儿转手便能赚几大百，的确是笔大买卖。不过，一次性拿出500块，皮三还是感到肉痛。因此，他还想砍下价。

“妹子，这碗没你想像的那么值钱。看在你叫我一声哥的份上，我出300。”

苏若把碗重新放进挎包里。

“三哥，咱们生意不成仁义在，以后有机会，我们再合作吧。”

皮三吃惊地盯着她，“你这是啥意思，不卖了？”

“三哥既然不识货，我还是找个懂行的人出手好了。”

被一小丫头说不识货不懂行，皮三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。

他咬了咬牙，伸出四个手指，“我再添一百，不能再多了。”

苏若站起身，“五百块，少一分我都不会卖。”

眼见煮熟的鸭子要飞，皮三终于沉不住气了。

他一拍桌子，沉声说，“行，五百就五百，拼着一分钱不挣，这笔买卖我也做了。不过，你手里的货以后得全给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