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桑晓,”曲嘉宛上前,半着垂眸,眼中仿佛能滴出水来:“我是第一次跟人说这种话,以后我也不会对别人说,无论女人还是男人。”
“桑晓,我喜欢你。”
“所以,你手上这朵花是怎么回事?”卢依长老盯着那朵开得绚烂的花。
在这幽森的圣地中,这抹红像是意外闯进来的颜色,显得突兀又格格不入。
他们的族长摇了摇头:“没什么。”
然后,这抹红就被放置在一边。
卢依长老饱经风霜的眼掠过那朵花,目光定定落在族长年轻的脸庞,试图从上面寻觅出与平时不同之处。
他也曾年轻过,也知道年轻人的炽热与痴狂。
“族长,大家都说你跟那名姓曲的外乡人走得很近。”
桑晓反问:“卢依长老,您想说什么就直说吧。”
“好,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。桑阮跟他屋里头的男人,有人曾瞧见他俩处得跟夫妻一样。这事,你应该知道。”
提及桑阮,桑晓眼神顿时黯淡,“这件事我确实知道。阿阮的性子我从小清楚,若是我横加阻拦,只会逼得他一心跟那男人在一起。那男人不会留在百岵山的,现在他们不过一时相好,过几日等山路畅通,那个男人肯定会下山的。”
桑晓瞧得清楚,那个叫雪林的男人眼中欲望过盛,这样的人不会甘心留在大山里。
“桑阮是你的弟弟,你有把握当然最好。只是那姓曲的呢?他可是日日都去你屋里,且不说两个男人本就是有违天理、伤风败俗,你可是我们百岵一族的族长——”
“我知道的,卢依长老。”桑晓的声音依旧平稳有力,“我知道自己的使命。”
他缓步走上前,这森森圣地中唯有一座石台,石台中间画着复杂的阵型,画阵的血已经干涸,却依旧发挥着稳定的力量。
这是他们的先祖生前用自己的心头血画下的血阵。
血阵中心是一巴掌大的冰棺,棺身萤萤发光,稍微靠近便能瞧见里面的东西。
桑晓才走近,一双透着绿光的眼幽幽盯住他。可随着桑晓的手停留在半空,尔后他闭眼默念口诀,血阵又隐隐生出红光。
冰棺周身的白光瞬间黯淡,那两抹幽暗的绿光也渐渐消失。
它又陷入沉睡当中。
卢依长老浑浊的眸浮现忧色:“它最近醒的时间越来越久了。咱们百岵一族一代又一代守着它,三百多年了,我怕,它可能在你的手里苏醒。”
桑晓凝视冰棺里沉睡的身影,不喜也不怒,“它要醒,是天意。卢依长老,坦白说,我倒是希望所有的事情能在我这一代结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