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为镇抚司世代皂衣卫,私人仇怨已经看淡。
皂衣卫总是要死的,然后家中人来顶职就是。
信念,那件皂衣,那柄雁翎,就是每一个皂衣家族的信念吧?
从前的张远,不就是如此?
张远轻轻握紧拳头。
现在的他,似乎可以想更远!
他有能力为自己的大哥报仇!
这一瞬,他仿佛感觉到心头有火焰在灼烧。
他脑海中那三个血珠震荡,身躯中的先天真元穿行全身,将涌动的气血束缚住。
他的心情也平静下来。
有些事,愿意去做就去做。
这种明悟,让他心头豁然开朗。
他看向呆傻往自己口中塞饭食的金城陆。
八千兄弟死了。
因为八千兄弟死了,所以他要活着。
可是,这样活在监牢,十年,二十年,直到被人遗忘,或者有一日被斩首,有什么意义?
“你不想为你的兄弟们报仇?”张远轻声开口。
金城陆顿一下,并不抬头,只是伸手指向背后那有着密密麻麻刻痕的墙壁。
“想,没有一日不想,我每天在墙上划一道痕,我等陛下释我的罪,我等重新领军的那一天……”
“为何你要等陛下释你的罪?”张远面色平静的看着金城陆。
“为何你要等重新领军的一天?”
“你多等一日,你那些死去的兄弟不就多煎熬一日吗?”
“你在牢中的煎熬,能比得过他们身死那一刻的痛苦?”
张远的话让金城陆缓缓抬头。
他紧盯着张远,浑身颤抖。
张远也紧盯着他:“十年,三千六百天,你一天杀一个异族,便是三千六百个,一天杀两个异族,就是七千二百个,一天杀三个,八千兄弟的仇已经报了。”
金城陆嘴唇哆嗦,浑身战栗。
他站起身,又伏倒在地。
“啊——”
痛苦的嘶吼从他口中发出。
他返身撞在身后墙壁上,手指抓在墙壁上,因为太用力,指甲崩碎,鲜血顺着刻痕浸染。
“韩长载,放我出去!”
“韩长载,我要投军,我要做囚军!”
金城陆嘶吼,几步冲到栅栏之前,双手抓住栅栏,引动栅栏震荡作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