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璨捂着肚子不理会她。
揽月管不了他,只能走开去拧热帕子。
周璨腹中两个孩子像是秋熟的果子疯长,顶着周璨的脾胃,闹腾起来不光是犯疼,更是犯呕。周璨这么吐了小半月,苦不堪言,又无药可解。
揽月给他擦去额头冷汗,周璨闭着眼睛,恹恹道:“西边可有来信?”
揽月无奈,拿帕子轻敷他通红的眼角,回道:“哪有这么快,昨日才刚来一封,您不记得了?”
周璨含糊地应了一声,又昏沉嘟囔道:“昨日才来的吗,本王怎觉着隔了许久了。”
揽月见他精神不济还犯相思,劝道:“王爷先睡会吧,北蒙佬送的鹞快,保不齐明儿就又有信了。”
周璨勾了勾唇,又拧起眉毛来。
揽月问:“王爷可是腰疼?”
周璨蜷了蜷身子,片刻后轻颤颤吐出一口气:“叫叔言来。”
方知意打着呵欠净手,手背探了探周璨额头,摇头:“怎的,小心肝在那会跟回光返照似的,这才分别多久啊,千年的老妖精没处吸少年郎精气果真不行。”
周璨听他说话越来越有叶老三的味儿,平日定要驳他几句,这会身上实在不如意,只得叹了口气示弱:“看看,疼。”
方知意将手伸进周璨身下的被褥,摸索作动了一阵,朝揽月摊摊手:“帕子。”
揽月递过去,又自觉捧了盆站近。
方知意将帕子扔进热水里,水面浮起一缕细细红线。他拍拍周璨的腿,道:“孩子怕是怀不住了,不如这几日你准备准备,生了便是。”
周璨这才睁开眼睛来:“你怎么老打我娃娃的主意?”
方知意将手贴在他腹底触诊,闻言挑眉气道:“你说的什么话?你这宫体忒不中用,孩子再大些它可受不住。这两日都有见红,便是早产的征兆。”
周璨低眸不语,似是在发怔,半晌才道:“七个月不到,生下来如何能活。”
方知意取了药膏抹在他腹上,揉抚间生热,可让胎儿稍作安宁,也叫周璨好受一会。周璨这身子怀双胎着实勉强,双生子每长一点压力都是成倍的,肚腹牵扯得厉害,他配的舒缓膏都没用处,腹底蜿蜒起紫红的纹路,摸上去只觉掌下薄薄一片,他都不敢使劲。
“双胞胎大多都怀不足月,这个大点儿的定能活,”方知意点了点他侧腹,见周璨挑眉瞪他,又笑,点了点对侧,“这个小点儿的我上点心,也不是难事。”
周璨疲惫地闭起眼睛:“怪不得说出家人不打诳语,你个和尚自小不会说谎。”
方知意噎了噎,正色道:“你知道我是权衡利弊,拖下去你和孩子都讨不了好。”
揽月插话进来:“王爷,如今时局多变……等不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