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璨捂住口鼻,探出手去嫌弃地给他拍了拍,道:“怀孩子的是你还是我啊,这才行了几日,吐成这样。”
方知意哭丧着脸道:“这马车我坐不来,太晕了,呕……”方知意当年云游,或是徒步,或是骑马,下江南那回走了水陆。这官道不比长安城里的街道平坦,他给颠得五脏六腑都差点儿移位,实在是对周璨佩服得五体投地。
这连日马车,哪有坐得舒服的道理,周璨按在腰上的手一直没松劲儿,他叹了口气,道:“那你再吐会,吐完了给我把把脉吧。”
接待的县令诚惶诚恐将他们迎入自家宅邸,拍了半天马屁,周璨撑着额头听得心烦,挥手将人赶下去了。
周璨捏着茶杯,手在腹侧轻轻打转,揽月见他分明难受,便道:“王爷,您上床躺一会吧,我去把方先生请过来。”
“西边可有消息了?”周璨问道。
林晏一直下落不明,虽说此时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,可他心总是悬着落不下来,熬得精神不济,烦躁不安。
“奴婢再去看看。”
“去吧,也该是有回音了。”
揽月推门时,方知意正提着药箱进来,跟缕幽魂似的飘到周璨身边,拿起他的茶杯一饮而尽。
“你还好吧?”周璨憋笑道,“别一会你先折在半路了。”
“再几日起往东,不是要走水陆了嘛,我尽量撑到那时候吧。”方知意一边把手按到周璨递过来的腕上,叹了口气,“我今后绝不坐马车了。”
他闭眼偏头,沉吟半晌,看了周璨一眼。
周璨不解:“你怎么不说话,吐傻了?”
方知意指指床:“躺上去。”
他扶周璨躺到床上,解开他外袍,掌心贴着他隆起的小腹触诊。他皱着眉毛,摸了又摸,忽而捏着下巴“嘶”了一声。
周璨给他弄得心里发憷,问道:“你别故弄玄虚。”
“是否腰背特别酸沉,久痛难息?腹中偶有紧绷隐痛,但不严重?”
“……是,”周璨紧张起来,抓住他手,“孩子不好?”
“不是大事,马车颠簸,你又筑胎基础差,难免的,而且还是双胎,雪上加霜。”
周璨听到不是大事,心里就松了口气,听完最末,又瞪大眼睛,问道:“你说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