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笑啊,您是不知道,他这全身都肉乎乎的,胳膊和腿都是一节节的呢,”叶继善比划着,“爬起来可好玩了!”
叶继善讲起儿子来便有些收不住,手舞足蹈着滔滔不绝,周璨一手托腮,饶有兴致地听着。林晏见他放在桌下的手松松搭在腹上,心上一动,伸手覆到他手背上。
周璨朝他看来,眼中笑意盈盈:“叶家小公子你可有抱过?”
林晏摇摇头。
周璨低下眼去,笑意还噙在嘴角,复又极轻道:“那得好好练练。”
林晏心头激荡,差点儿连筷子也拿不住。
天色稍晚,林晏送叶继善回去。
周璨道:“知道你俩有话要讲,不必早归。”
林晏摇摇头:“我跑马回来。”
周璨笑:“我为你留灯。”
待到二人出门,周璨起身缓步走到屋子一角,敲了敲窗户,道:“听墙角听够了没?”
窗外一阵窸窣,有人哼了一声。
叶继善在金陵郊外有祖上留下的老宅,元宝早在门口等候,将二人迎了进去。
换衣净手间,元宝便在叶继善耳边,将藕宝今日吃了什么,玩了什么,睡得如何一一细说,想是杭城有人飞鸽传信。
林晏心下惊奇,没料到叶继善平日看似粗疏,对待儿子却是极为上心的。
进到内堂,关门煮茶,林晏才问起他们如何布局。
叶继善摇摇头:“你知道得越少越好。”
“我管钱的事,你管兵的事,咱们互不干涉。”
林晏点点头,又摇摇头:“此事凶险,不该将你们牵扯进来。”
叶继善噗嗤一笑:“你觉得九岁那年我为何跟你撞见?”
林晏依稀想起当年叶继善说他随家里哥哥来“谈生意”,莫非谈的就是与周璨的“生意”?
林晏结舌半晌,只能叹道:“多谢你们为王爷分忧。”
“我爹亲总教育我们,小富者善其身,大富者济天下。我们叶家的祖业皆由光和皇帝一丝善念,光和帝心中只有大启的国泰民安,因此我们叶家子弟得守着他的念想,忠国而非忠君。”叶继善提壶点水,缓缓道。
林晏是头一次听闻如此家训,心中震悚,细想后又豁然开朗。
“而且,你以为我们来是因着王爷的面子?非也……”叶继善点点林晏胸口,“是你的面子,傻弟弟。”
于是林晏从叶继善口里得知了杭城叶家的真正渊源,竟是光和帝在位时的一段秘辛,京城与杭城两个叶家,居然真是祖上同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