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成了一个山贼。
长相清秀的山贼啪的一声关上门,靠在门上惊慌失措不知该怎么办。外面笑声更大,显然这幅没出息的样子逗笑了他们。杜晟努力冷静下来,咬咬指尖。
跟他们一样打家劫舍是不可能的,在杜晟看来,这群人作恶多端,手上沾满了鲜血,应该全部去坐牢。
看他们的样子,应该刚下山去劫掠了,或许还有女人被虏上山,必须想想办法才行。
杜小公子只要确定了目标,就会一路走到底,短短时间内他确定了目标。先把人质放走,然后送这群山匪去坐牢。
不知道他爹这个时候在哪,有没有进寨。
没有就阻止他当山贼,已经进寨了…杜晟咬咬牙,眼眶逐渐红了。那就去坐牢赎罪!
杜晟深吸一口气,鼓足勇气踏出房间。寨子不大,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很快就逛了一遍。迎面走来的人让他脸色发白,上次割破他喉咙的壮汉,以及……他爹杜彦平。杜晟背在身后的手用力握紧,直到骨节发白。他深吸一口气,垂眸避开两人。
站住,你干什么?杜彦平阴沉沉地叫住他。
杜晟只能装作愤愤不平的模样:“我被那婆娘打破了脑袋,今天一定要教训她不可!”
杜彦平嗤笑,去绑个女人被打破头,到了大本营还想逞威风,这种小肚鸡肠的人不堪大用,他应该转身离开才对。
可是看着那双炯炯有神的漆黑眼珠,腿怎么也动不了。
滚去给我洗衣服,别在这里丢人现眼。平白瞎了那双眼睛。就这样,杜晟再一次混到杜彦平身边。
头,你是哪里人,今年多大了,怎么会落草为寇的?
你还有家里人吗?
你想不想儿子?
“据说亲人会在地府里等着,不知道我死后能不能见到家里人。”杜彦平被他说得心烦意乱,差点一刀砍过去。
“我儿子肯定早就投胎了!”他大声怒吼,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意。
怎么说都油盐不进!
杜晟咬牙,酆都大帝不准他透露身份,却对于地府的事情丝毫不在意,那他能不能钻个空子呢。想到这里,杜小公子精神一振。开始复刻生前的衣着打扮,故意在杜彦平面前露出一些小习惯。一把刀迎面砍来,杜彦平仅剩的一只眼睛淬满了毒:这些娘兮兮的小习惯趁早改掉,再有下次就宰了你!
杜晟捂着肩膀处的砍伤,鲜血从指缝滴落,眼眶蓄满了泪水。
他满打满算才十六岁而已,一直被父亲保护的很好。成为小厮那次他告诉自己,父亲只是突逢巨
变钻进了死胡同,只要慢慢引导,一定能改邪归正。
如今却发现,杜彦平已经不再是记忆中对他爱护有加的爹爹,他变得嗜血残暴
,六亲不认,从内到外都散发着血腥味。
不管怎么说,不能让杜彦平的手继续沾染鲜血。
天蒙蒙亮的时候,杜晟偷来了钥匙,将表情警惕的一群妇人悄悄放走。
“记住下山的路,然后带官兵上来,知道了吗?”迷晕守卫将她们送到山寨外,杜晟悄声叮嘱。一个女人站了出来:“那你呢?”
她手上布满了老茧,经常进深山老林砍柴,倒也不惧野兽,况且天要亮了,她们只要小心一点,就能避开所有危险。
杜晟一愣,没想到女人会关心他:“我还有事,记得去报官。”
目送一群女人相互搀扶着下山,杜晟又偷偷摸摸溜了回去。他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,没想到还是露馅了。
老大,就是这小子!
壮汉一脚踹在杜晟的膝盖窝,嘴里骂骂咧咧,挂在腰上的刀微微出鞘,眼神十分危险。杜晟瑟缩着趴在地上,对上杜彦平的视线,瞳孔狠狠一缩。
杜彦平眯眼打量他,冷笑:“我倒不知道,寨里还有如此善良的兄弟。”在道上混,最忌两面三刀背叛兄弟。
对上那双黑眸,杜彦平犹豫了一瞬,狠狠心:打死这个叛徒!还有一些人去追那些跑掉的女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