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他怀中锦盒撤下,屋内刺鼻的香也在慢慢散去。织愉:“他们刚来,你就下此狠手,不怕被人发现吗?”柳别鸿:“今夜妖魔袭击城主府,他们不幸壮烈牺牲。我为何怕被人发现他们的死?明日,我还要好生赞扬他们呢。”织愉蹙眉。柳别鸿笑道:“看来夫人不喜欢这样的礼,我下次注意。”织愉:“说正事吧。”她无意再与他周璇。柳别鸿手掌翻转,一个散发金色华光、雕刻符文的玉瓶出现在他掌中。一看就绝非凡品。织愉从中感受到了与应龙神冢有几分相似的神气,甚至更为浩荡浓郁。柳别鸿将玉瓶递给织愉:“这就是我等答应你,助你即便不用谢无镜,也能快速提升修为,和我等一同飞升的法子。”织愉接过:“这样的好东西,你会轻易给我?”柳别鸿状似无奈,半真半假道:“若是我能用,当然不会轻易给你。可惜这是天谕专门为你准备的,只有你能用。而且,我还想和夫人交好呢。”织愉无视他的讨好,打开玉瓶。浓郁的神气冲进鼻息,霎时她身体通畅。自从体内有了元阳,囚龙之毒余韵就一直徘徊在体内的感觉,也被冲散。织愉惊讶地将玉瓶重新合上,余光瞥见柳别鸿脸上还残留着未来得及收起的震惊与深思。织愉收起玉瓶,调笑:“看来柳城主确实是想要,却不能碰。”柳别鸿恢复常态,仪态散漫而不失风流:“没想到天谕竟有应龙神胎粉,还将应龙神胎粉送给夫人修炼。夫人可真是魅力无边,连天谕都对你分外关照。”织愉:“应龙神胎粉?”柳别鸿:“听闻神族陨落之时,应龙与一位凡人飞升而成的神孕育了一神胎。神胎亡于神腹中,被仙族取出,制成应龙神胎粉。”“应龙神胎粉因仙族陨落,早已不知去向。”柳别鸿别有深意道,“如今夫人手握一瓶应龙神胎粉,若让人知晓,不知会惹多少人觊觎。”织愉不以为意:“无妨。我若死了,储物戒会随我一起消亡,其中物件一个不留。不论是应龙神胎粉,还是手链。”柳别鸿笑笑,没有因她的威胁而生气,“我还有件事,要与夫人说。”织愉洗耳恭听。柳别鸿眼神变得深邃:“夫人可有想过,你现在手握手链,可牵制护天者。但待我等飞升后,手链对护天者再无作用。届时,你要如何从被你得罪过的人手中保命?”织愉没想过。他们注定不会飞升,她为什么要去想不可能发生的事?她问:“柳城主是什么意思?”柳别鸿:“若他们不能飞升,不就无人能威胁夫人了吗?”顿了顿,他意味深长道:“更何况,谢无镜的仙骨只有一副。夫人不觉得,十二人享用,人太多了吗?”织愉明白了:“所以柳城主想要你我合作,杀了其他护天者还有天命盟主?”柳别鸿:“天命盟主不可杀,他也会成为我们的助力。不过其他人……有活着的必要吗?”反派不愧是反派。没有同盟爱,整天想着怎么让自己利益最大化。织愉觉得好笑,“可你若与我一同飞升,你岂不是也会有杀我的可能?”柳别鸿:“所以天命盟主不能死,他可以保夫人安心。”昊均老头保她安心?他怕不是也想杀她。织愉扬了扬嘴角:“好,我与你合作。”
不过她根本不怕他们想杀她。反正他们这些反派,一个都活不了,全都得死。她答应得太过爽快,反倒让柳别鸿觉得不真实,“我们就此定下盟约?”织愉举起手指,“如有违誓,必定天降惩罚,不得好死。该你了。”她的誓发得太重,柳别鸿心生退意。不过想了想,还是同她一起起誓。就算违誓,天降惩罚,也不过是一道大劫。未必就过不去。织愉悠悠起身往外走,一刻也不愿多待,“事已说罢,送我去仙府吧。”柳别鸿缓步送她,“夫人可别忘了,明日来参加那些为除妖捐躯的义士的吊唁会。”义士,真是讽刺。织愉“嗯”了声,走到门口,等柳别鸿为她开门。柳别鸿手按在门上,“还有,成仙的时机就快到了。我观夫人对谢无镜似还旧情未了。趁着在桑泽城这段时间,夫人好好理理心绪。”织愉斜柳别鸿一眼:“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旧情未了。”柳别鸿:“就当是我看错了。不过我还是要提前告知夫人一句,待我等成仙之日,就是谢无镜丧命之时。到时夫人可别因一时心软,耽误了大事。”他拉开门,作出“请”的动作,玩世不恭地笑:“夫人之后若实在寂寞,可来找我。”织愉抬手,手指抵在柳别鸿胸口上一推,调情似的暗讽:“找你做什么?听你胡言乱语,实际上什么都做不了吗?”他看着风流,却不喜女人真的触碰。织愉猜:他有隐疾,所以心理变态。柳别鸿唇角弧度有一丝僵硬,眼底闪过晦暗:“不如夫人今晚留下,也好让我……”“城主。”外面急匆匆跑来一名颇为俊秀的武侍,打断了他的话。柳别鸿面有不悦,未来得及开口训斥,武侍便行礼道:“石露仙子请城主去趟秋露院,还有翠……”他迟疑地扫眼织愉,意思是外人在此,不便明说。柳别鸿:“你先下去。”而后邀织愉往外走:“夫人请吧,步辇已备好。”织愉头也不回地往外走,揶揄他:“方才你我才定下誓约,眼下又要为什么石露仙子、什么翠的请我离开,柳城主真是不靠谱。”柳别鸿知道她口中说石露,实际上是意指他不与她共享消息。柳别鸿将织愉送上城主府外的步辇。明晃晃的烛光,皎洁的月色,落在她脸上、身上。她仿佛变得像梦中人,浑身笼罩着光晕。她姿仪慵懒,闭上眼睛假寐,等步辇抬起。柳别鸿有片刻失神,“石露与我并非你所想的那样。至于手下禀报的翠,那是我的私事。”织愉奇怪地看他一眼,“哦”了声。谁在乎啊。柳别鸿目送她离开。夜风拂面带来些许清醒凉意,他也不懂,自己为何要和她多嘴解释。他肃了神色,回府。织愉的步辇行在街市上。此时已近戌时,桑泽城内依旧热闹。人来人往,夜不闭户。摊贩与行人,一派其乐融融的繁盛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