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鸿在此等候。织愉叫钟渺停步,让柳别鸿送她回仙府。钟渺顿在原地不走。织愉疑惑:“怎么了?”钟渺瞥了眼柳别鸿,略显迟疑:“有件有关仙尊的事,夫人想听吗?”织愉:“什么。”柳别鸿会意离开。钟渺:“先前我以为仙尊救我等,是有所谋划。然而仙尊在那之后与我等没有任何来往。”“来到城主府后,我听柳城主说,夫人因我等被抓,遭到了天谕威胁,打算冒险一救。”钟渺向织愉行礼:“我甚是感谢夫人的心意,同时我也在想,或许仙尊救我等,没有什么算计,只是……为了你。”织愉静默一息,轻笑起来。钟渺看不透她的情绪。她摆手让钟渺回去休息,而后出城主府,坐上步辇。步辇稳稳当当,走在露水未散的微凉清晨,往仙府去。红日初升,朝云辉耀。织愉望着天边晨曦,略显出神。柳别鸿跟随在侧,“在担心钟隐?”织愉懒声懒调:“在想好久没起这么早了……”说着,她打了个哈欠,闭眼假寐。柳别鸿哭笑不得。织愉回到仙府,陨灭之神昨夜钟隐因天谕出事,谢无镜便立刻出关。想来他虽闭关,但一直监视着外界动向。眼下封仙府,是随情况作出的应对。织愉不再多言,退回仙府,回无尘院睡觉去。香梅不满地跟在她身后:“夫人,魔族为何突然发难?难道他们知道仙尊回来了?”织愉嫌吵,示意她小声,“管他为什么,封府和不封府,对我们来说有区别吗?”香梅:……府里什么都有,她无需出门采购。夫人更是不爱出门。封不封府,还真没什么区别。“但魔族凭什么封咱们!他们也配?”香梅冷哼,“待仙尊回来,我定将此事回报仙尊,灭了这群魔族的气焰!当初魔太祖与夫人出门,却伤了夫人的事,还没找他们算账呢!”仙尊和魔太祖是一个人,灭什么气焰,算什么账?让他自己打自己?织愉差点笑出来。见香梅一脸狂傲,织愉把笑憋回去,严肃点头:“好!你现在先去给我做午膳,我继续回去睡。天塌下来也不许吵我,咱们就这样等谢无镜回来。”香梅颔首应是,目送织愉脚步轻快地离开,后知后觉感到有些不对劲,但又说不上来。
算了,她本来就不够聪明,不想了。香梅赶紧去为织愉准备吃的。*南海国。不知为何,近来钟莹总做梦,梦到自己回到七岁那年。虽非出生之年,但她一直觉得,她这一生仿佛是从七岁才开始的。那年,她遇到了那个人。他告诉她,被接回的仙族遗脉谢无镜,未来将成神,护佑三界。他问她:“谢无镜天性淡漠矜傲,无情无亲。你可愿做他的神使,日后伴他左右,代他感悟世间冷暖,代他接触苍生民情,借他之力行走世间、护佑苍生?”在南海国宫中成长的七年,让她比旁的孩子早熟许多。她问:“你怎么知道未来的事?你是天道吗?既然他不爱苍生,换个人做神不行吗?”他道:“我并非天道,只是知晓了天命。谢无镜成神,会有比护佑苍生更重要的事要做。”她问:“那为何选中我做神使?”他道:“你与他如今的年龄相仿,与一人境遇相似,或许会比其他人更容易接近他。”她问:“境遇相似?谁?”他道:“一个对谢无镜来说很重要的人,那人同样是位公主。”她问:“她是哪个海国的?为何你不去找她?”他道:“她尚未出世。”……她问了很多很多,对他的身份半信半疑。他没有半分不耐烦,用对她的教导让她相信,他确实是有本事感知天命的人。她所知神族与谢无镜之事,所学神族之术,皆从他身上习得。他教导了她不到两年,她便被送去乾元宗,他也因不能长留世间而离去。刚到乾元宗,她对谢无镜其实是反感的。她厌恶谢无镜拥有太多,或者说,嫉妒。直到八岁末的一场乾元宗弟子试炼中,他从魔焰兽口中救了她。她以为他对她有所关注,向他道谢。直到看见他同样救了其他人,才知他根本不在乎他救了谁。救,于他而言,只是入世的一种体验,身为仙尊的一份职责。九岁那年,南海国派人来杀她。那时大皇兄也跟了来。可大皇兄不知道,在他提醒她之前,谢无镜就已经将南海国的人拦了下来。在那个黄昏,南海国的人以父皇交代私事为由,要将她带离。她知若去了,便再难活着回来,因而向赵觉庭求救。但赵觉庭冷眼旁观。是谢无镜——那年同样九岁,才初显少年模样的谢无镜道:“听闻南海国主与公主不合,相信两位使者前来带话是为解除误会。虎毒尚不食子,公主不必害怕。”两句话,字字深意。听得两名使者心神一凛,揣摩不透他的心思,不敢将她带走。那一刻她心绪万千。她知道那救了她的两句话,对他来说,只是随口一言。她也知,那时的他,已然知晓她在弟子试炼中,抢了他对冠南思的救命之恩。可他依然救她,不曾对她问责。看着他站在白玉阶上,俯视众人,步踏夕光,身披霞曜。她想:那人说的是真的。谢无镜将成神,他应该成神。便是从那时起,她真正将他放在心底,留意他的一举一动。她开始不断回想,那人告诉她的有关谢无镜的一些事。开始好奇,那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