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她一起睡下。不适渐渐退却,令她安心的安抚让她贪恋。她还在梦里,不愿放手。睁开迷蒙的眼,像从前那样望着他,等他说,他会去哪儿。谢无镜沉默须臾,轻轻拍了拍她的背:“睡吧。”织愉抱住他的腰,把脸埋在他怀中闭上眼。如同寻到了归处,久违地沉沉好眠。谢无镜一手搭在她背上,一手抚她的长发。动作很轻,一如从前。作者有话要说:《道渡鬼魅》这本话本其实有隐藏含义。一个是文里提到的故事情节其实是在隐喻谢无镜(织愉陷害他、捅他刀,他最终还是会将她抱入怀中说“不怨”)还有其他含义在后面的剧情里会揭晓~(小声说,其实文里提到的很多织愉看的话本都是有隐藏含义的,后面会提到的~)假死他手织愉觉得自己大约是做了一场梦。梦里她被打晕,被带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。在那里,她见到了谢无镜,会安抚她的谢无镜。他静静地陪了她很久,直到天色将明时离去。织愉醒来时分不清今夕何夕,也有一瞬分不清那究竟是梦,还是现实。但抬眸所见仍是仙府卧房里熟悉的床帘。坐起身,还能看到她只看了开头的话本被随意丢在床尾。空气中浮动着安神香与花香,再无旁人气息。这一切都在告诉她,是她凌晨囚龙毒发,出现了幻觉。她坐在床上发了很久的呆。直至天光大亮,香梅敲门而入,她才准备起身洗漱。却见香梅竟是空手而来。香梅瞧见她,一脸松了口气的样子,“夫人,您终于醒了。昨日您睡了一整日。”织愉:“昨日?”昨日她哪有睡,她去接魔太祖了呀。香梅铭记她先前下令不许旁人擅自入院,以为她是要责备,欠身认错。“昨日十五。往常夫人十五虽总是一人呆着,但该吃的饭还是会吃。可昨日夫人到了午时过后也没半点动静,故我擅自入院查看,请夫人责罚。”织愉还有点稀里糊涂,“今日是十六日?”香梅点头。织愉愣了愣,拿起床尾的《道渡鬼魅》,发现书被撕了几页。她倏然明白了什么。但终究故作无事地将书收起,命香梅去为她备水洗漱。香梅应声告退。织愉想了想,在香梅退下前还是假意严厉地告诫:“擅自入无尘院之事,没有下次。”香梅应下。但看香梅那浑不在意的神情,织愉觉得她现在和自己一样都是滚刀肉。表面上应了,但心里都是“大不了弄死我,反正都这样了”的态度。织愉面上严肃,心中感叹:好!不愧是戏份能持续到现在的香梅。按照香梅这活法,没准儿命比她还长嘞。待香梅退下,织愉轻快地跳下床,挑选衣裙,梳妆。虽然睡太久,导致她有点腰酸背痛。但是她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,精神倒是难得清明,没有像以前整天犯困。她乐呵呵地选了套盈盈色燕南归的大袖春裙,裙上暗绣银丝,浮动间流光如星。梳好发髻,配的是一套杏花珍珠月环的首饰,很是明丽娇艳。或许是因为天渐暖,或许是春日生机勃勃。
织愉心情也很好,梳妆打扮好,便去院中菩提树下坐着,一边吃酸梅杏饼,一边看话本。她怕鬼,《道渡鬼魅》她是不敢看了。转而选了本叫《为南柯》的话本。讲的是主角是棵松树化作的妖怪。他许是化形时遭了雷劫,神志不清,以为自己有个亡妻。为积攒功德复活亡妻,入世到处救人的奇幻故事。他不存在的亡妻便若南柯一梦,从始至终都只活在他的想象里,故书名是《为南柯》。她看得津津有味。魔太祖从屋里出来了,她也毫无察觉。余光瞥见他时,织愉吓了一跳。她暗含不满地扫他一眼,“太祖有什么事吗?”真是难得,他会主动从房里出来。魔太祖在菩提树下落座,没有回答。静静调息。织愉了然:他没事,他就是出来吸收晨时的天地灵气修炼。不过……他现在竟然能吸纳灵气修炼了!看来他的关不是白闭的。按照这个速度,很快他就能卷土重来,开始以杀为道,大开杀戒了。织愉默默将杏饼往他那边推了推,对他友好地笑了笑。让他放过她是不可能的,剧情彻底歪了他俩都得完蛋。但现在稍微示好,没准儿能让他折磨她的时候轻一点。魔太祖闭目养神,好似没留意到她的杏饼。织愉怏怏,继续看话本。春日晨风轻抚,融暖宜人。织愉忍不住又偷瞥他一眼。心想若能将他脸上面具摘下,此时此刻,就仿佛回到过去一样了——她看话本,他静坐一旁。永别之时将近,一点都不怀念过去、不为此感到惆怅,是不可能的。好歹他也是她此生唯一的……至交。织愉又把杏饼往他那边推了推。他仍没有回应。她干脆拿了块杏饼递到他唇边。他方睁开眼,看她。若是从前,他定是直接张口就着她的手吃了。但现在,他可能会要么不吃,要么接过去。织愉这般胡思乱想,走了会儿神,回过神来时,竟见他张口咬了口杏饼。她诧异地瞪圆眼睛。下一瞬,他从她手中拿走杏饼,慢条斯理地吃起来。动作自然得仿佛是她大惊小怪。织愉扬起嘴角,试探地一直盯着他,待他吃完一块杏饼,又递一块。她拿出的杏饼不多,只有六块。她自己吃了一块,剩下的全喂给他了。织愉看着空了盘子,毫不掩饰自己新奇的表情。就像是养了只猫,一直不吃东西。但今天,他吃了!魔太祖老神在在,好似是她少见多怪。但叫嚷不断的骨环,也在表示它对他今日举措的不理解。昨天它都给他看了那本《道渡鬼魅》的话本了,他看完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。他难道就没有从中领悟到哪怕一丝警示吗!骨环不理解,但也只是乱叫几句。毕竟有时候他看上去在对她心软,但另有谋算也不是不可能。织愉收起杏饼小碟,正想问他“还吃吗”?忽见他目光望向院外。织愉顺着望过去,什么也没看见。但凝神感受,是香梅来了。来人了他怎么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