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织愉仔细回想,想不起来。她没关注战云霄穿了什么,只记得魔太祖的战甲是黑的。但那个死老头会救她?她不怀疑他也是意图谋害她的人之一就不错了。织愉拧眉,东张西望起来。屋内虽装饰得比她房间更显贵重,但毫无人气,没有半点生活痕迹。织愉顺着对屋内的打量,走到窗边向外眺望。映入眼帘的竟是郁郁葱葱、姹紫嫣红、风景如凡界的园子。是群芳园。这是魔太祖的魔宫!织愉惊讶地睁圆了杏眼,不敢置信:救了她的竟是魔太祖?她眨巴眨巴眼睛,颇为愣怔。有风拂过,吹动满树繁花。织愉余光一扫,瞥见树下有人影。她探出身子定睛细看。树下那人睡在她先前睡过的躺椅上,一身青黛锦制寝衣,墨发随意地披散。白花棕树遮了他大半个身子,将他的脸完全藏于花下。织愉看不清他的模样身形,却还是能认出他是谁。她怔怔地趴在窗边遥望他。黑夜如雾,紫月如幻。一时叫人分不清,这究竟是她又出现了幻觉,还是仍在梦里。织愉想:他不可能出现在这儿。可她忽然很委屈。委屈自己受的苦、经历的危险。她很想、很想和他说些什么,于是不自禁向他伸出手,唤他:“谢无镜……”太祖和她风拂过,树梢花叶作响。树下人影仿佛被风吹散,眨眼间消失不见。织愉兀自轻笑一声:明知道他不可能在这儿,她还瞎喊什么呢。“既然醒了,你该离开了。”身后传来魔太祖不咸不淡的阴冷嗓音。织愉回头。魔太祖一身战甲从门外走来。织愉心中吐槽他怎么在屋里也一身战甲,又觉得他这样也不错。看不到他的脸,她就可以凭借他优越的身材与气质,幻想他其实长得和谢无镜不相上下。如此,她主动靠近他,就不会那么反感了。织愉娇笑着迈开小碎步靠近他:“是太祖救了我吗?多谢太祖。”她走到他身前盈盈行礼。魔太祖沉默地俯视她,仿佛在无声地催促她离开。织愉很不识趣地赖着不走,瞥见一旁衣架上华贵庄重的冕服,料想这大概是魔尊冕服,“太祖大恩,无以为报。待会儿太祖是不是要去参加继位大典?可否让我为太祖宽衣?”魔太祖:“继位大典已经结束。”织愉讶然:“现在是什么时候?”魔太祖:“十五日,戌时一刻。你已睡了一整日。”织愉忙问:“旁人可知道我在这儿?”魔太祖:“不知。”织愉一阵晕眩。
她的仙侍岂不是要急疯了?织愉直问正事:“与灵云界和谈之事,太祖可有决断?”魔太祖不语,视线透过兽面落在她身上。织愉感觉,他是在给她最后一次争取的机会。织愉:“休战十年便十年,一切条件按太祖说得来。我只有一个额外的请求。”魔太祖:“说。”织愉:“若灵云界修士能拿出其他打动太祖的东西,还请太祖不要掠夺,而是根据休战之约,与之交易,酌情增加休战期限。”这样的条件,足够灵活,足够聪明。魔太祖:“可。”织愉莞尔,向魔太祖行礼:“既然答应,还请太祖拟下契书。”魔太祖:“明日我会派人将契书送去。”他言辞间再度暗下逐客令。织愉也急着回去,行礼告辞。她不识得出去的路,走出房中,以为魔太祖会指点,或是派人令她出去。然而外面长廊空无一人。好在长廊之上灯火通明,不似先前那样诡异吓人。织愉循着长廊直往前走,见一道门,推开,便出了主宫,直达串联宫楼的长廊。从长廊可俯瞰各处宫楼。她找到自己所住宫楼走去,一路畅行。刚回到自己寝殿外,就听屋内有人低声抽泣。一听就知道是谁。织愉无奈又好笑,推门而入。屋内仍顶着香杏脸的香梅见织愉回来,先是一愣,旋即惊喜涌上眼角眉梢。香梅欣喜地欲冲上来,又想到什么,按捺住情绪:“夫人,您还好吗?您是怎么回来的,这一日,您去了哪儿,可……”“我没事,是魔太祖救了我,留我在他那儿睡了一日。”织愉走入房中,懒懒地在榻上侧躺下。虽然睡了很久,但她还是觉得很累。她合眼,想让仙侍给她按乔。考虑到仙侍不喜亲近人,还是作罢。香梅低呼:“魔太祖?”她瞳孔震颤地盯着织愉,神情复杂。若是真的香杏,绝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。也只有她,因为知道织愉毒发是怎样的情况,才会惊愕不已。她终是没忍住质问:“夫人如今和魔太祖是怎样的关系?”织愉随意道:“与你无关。”香梅心绪翻腾:“先是钟隐,再是柳别鸿、战云霄,现在又来个魔太祖。夫人到底打算再嫁给谁呢!”织愉睨她:“香杏是不会问我这些的。”香梅一愣。见织愉这般说,面上却毫无惊讶之色,必定早就猜到自己是谁了。香梅疑惑又委屈:“夫人是怎么发现我的?早就发现我,为何不将我赶走,换香杏过来。”织愉反问:“在灵云界时,你说遇到了香梅才来迟,我就发现了。香杏是个行事比你更一板一眼的人,不会因为和你说话而让我等。”那时她便知道,多半是香梅得知她要去魔界,不放心,故而出手替换了香杏。不过她仍旧不解。织愉问:“你呢?谢无镜已经不在,我知你如今厌恶我。你又为何要煞费苦心地跟我来魔界,保护我?”“我从不厌恶夫人。我只是难过,为夫人变成现在这样、为仙尊难过。至于我为何还要来保护夫人……”香梅弯唇一笑,笑得分外苦涩,“因为仙尊还想要保护夫人。”织愉:“你错了。他如今必定已经恨毒了我,再见我只会想杀我,不会想保护我。”“是夫人错了。”香梅语调坚定,“我不知道仙尊在死前,恨不恨夫人。但我知道,仙尊直到被夫人杀死,都不想伤害夫人。”她目光如炬地盯着织愉:“您以为,仙尊当真因为您那所谓神族咒术受您压制,所以不能反抗您吗?”“您错了。一个凡人使出的神族咒术就算再强大,又如何真能控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