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刽子手,助他弑母?”巫花:“城主未必会弑母,我相信他会为了夫人,有他的决断。”织愉沉默不语。巫花伏在地上,仿佛她不答应,便不起。一刻钟到了。香梅推门而入,见此情形,蹙眉站回门口守着。织愉注视着巫花,斟酌问道:“我若搬过去,你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?”巫花:“夫人英明。夫人若过去,石露姑姑无法再盯着我,我也可以筹备离开了。”织愉:“你如此为柳别鸿着想,所求就只是离开?”巫花:“我年少时便认识城主,跟在他身边多年。虽不亲近,但有那样一个尊贵俊朗、天资出众的少年郎在身边,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。”她唇角微微上扬,眸底生出的情愫,让眉眼少了媚意,多了几分柔和。仿佛,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中。她沉默许久,从回忆中脱身出来,抬眸望向织愉,眼眶有些泛红,眼神分外清明:“因为石露姑姑,他厌极了我,厌极了与女子接触。前城主虽说待他如亲子,却始终防范着他。”“他少年时便懂得利用皮相,哄骗桑泽城里其他世家小姐获得他想要的东西。可越是如此,他私下就越不喜旁人靠近。”“夫人,是我见过唯一一个,他打心底里想要靠近的女子。”织愉听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。这话怎么那么像她看的话本子里,男主小厮对女主说:“我从来没看见少爷和别人在一起这样开心过。”织愉不自在地抿了口茶。巫花接着道:“我与城主没有半分可能。我知道就算没有夫人,最后留在他身边的,也不会是我。”“既然如此,我又为何要抓着他不放呢?既让他痛苦,也让我自己痛苦。”织愉侧目看她。她低垂眼帘,笑得释然。可织愉知道,苦涩,是藏在了心里的。巫花用手指抵了下眼底,拭去还没掉出的眼泪,抬眸对织愉笑道:“我离开后,也会一直将他放在心底,直到我无法记得他为止……”“或许有时候,在一起不一定就是圆满。我的离开,才能让我们两个人都幸福。”织愉望着巫花,久久不语。半晌后,她似神游天外刚回来,一口饮尽杯盏中的茉莉茶:“好,我会搬进城主府。”她答应得这么爽快,巫花有些诧异。凝视织愉一会儿,她似了然:“看来夫人是因为我而答应帮忙了。”织愉不接话,叫香梅送客。巫花亦知趣,没再多言,对织愉深深道谢,随香梅离开。待香梅回来后,织愉便叫香梅回无尘院收拾东西。织愉在无尘院廊下等。谢无镜已经喝完了茶,正在菩提树下看道经,一派悠闲世外的姿态。听香梅道:“夫人,东西收拾好了。”他才抬眸看织愉。织愉从香梅手里接过行李放进储物戒,吩咐:“去通知城主府的人来接我。”香梅瞥了眼谢无镜,欲言又止,终是面无表情地应“是”,奉命而去。谢无镜继续翻阅道经。就在织愉犹豫要如何开口时,他冷不丁地问:“你收拾东西去城主府?”“我要去城主府住几日。”谢无镜翻书的手一顿,唇微启,又抿上。无话可说。他说过,若不想见柳别鸿,可住仙府。但倘若她想见呢?为他谋划“这几日,你与钟隐、香梅仍住仙府。我一个人去城主府便可。”
明明谢无镜没有看她,织愉却觉如芒在背。织愉侧过身对他道:“这段时间你可以自由行动。但是你也别忘了,你体内的缔命丝未解,你跑不了多远。若胆敢背叛我,你就是在自找苦吃。”谢无镜:“你对我,倒是放心。”织愉故作高傲:“我不是对你放心,我是对我自己有自信。”谢无镜静默。两声翻书声后,他道:“八月十五快到了。”[十五月圆夜,诸位成仙时。]这十个字在织愉脑海中浮现。对于灵云界来说,八月十五不过是个普通的月圆夜。但对于她来说,八月十五是个特别的日子,是中秋,是团圆的日子。自母妃去世后,中秋佳节,她都是在宫宴上过。看似与父皇、兄弟姊妹聚在一处。实际上,如她这般失去了依仗的皇子与公主都心知肚明,他们不过是来充场面的。所谓团圆,不过是看着自己的父皇,与他人和和美美,相亲相爱。离开皇宫后的两年中秋,她都是和谢无镜一起过的。没了宫宴,没了华服,没了月饼、桂花糕以及宫中各式中秋茶点。她那两年过中秋的时候,总会回想在宫里好吃好喝好穿的日子,和谢无镜抱怨:“我来年要吃月饼。”可此刻想起来,那两年她一无所有,身边只有一个谢无镜,却好似体会到了母妃还在时的过佳节之感。重要的人陪在身边,即便身无一物,心却是满的。织愉失神地合上双眼。今年的中秋,是他们的离别日。不过无妨。她记得,幼时母妃思乡时,写过一首家乡的诗。其中有一句:[人有悲欢离合,月有阴晴圆缺,此事古难全。但愿人长久,千里共婵娟。]幼时她还不明白其中深意。现在懂了,还能从其中得到慰藉。织愉睁开眼,对谢无镜道:“我毒发之日和八月十五都会回来。”谢无镜不再言语。织愉在长廊坐下,静静凝望他。她想吃荔枝了。她记得,还有很多荔枝放在了谢无镜那儿。可想着想着,香梅就回来了,禀报:“城主府的人已到。”于是织愉想:算了,那些荔枝就留给他吃吧。反正明年,她还有满园的荔枝可以吃。织愉理理衣裙,大步离开。香梅欲跟上。织愉吩咐:“你留下。有事去城主府向我禀报。”香梅不敢置信:“夫人要独自住城主府吗?仙尊……慈琅公子还在,夫人就、就……”她说不出污秽之词,咬牙切齿。织愉冷淡道:“这是你伺候人的态度吗?我想怎么做,需要向你报备?”说罢,她让城主府的人抬辇离开。香梅怔怔地站在原地。心里替谢无镜涌起一阵怒火,一阵委屈。她跑回主院,向谢无镜禀报。谢无镜老神在在地继续翻道经。香梅呆了好一会儿,问:“仙尊不在乎了吗?”她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