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明心化厄在你面前很乖,还许你靠近。你连它都能驯服,马术应该很好吧。”日光明晃晃的,她站在光中,人影朦胧。织愉问:“明心化厄很难驯服吗?”钟隐殷切地和她讲述他知道的事,“它可是出了名的脾气差。当年,仙尊灭魔,钟莹带南海国战士前去支援。”“路上钟莹为护乾元宗一位长老,不慎遭到魔族偷袭,腿受了伤,不便行动。便有人向仙尊提议,让仙尊骑明心化厄载钟莹一程。”“仙尊答应了。”钟隐观察织愉的神色。她像在听故事一样期待,毫无不悦,还催促道:“然后呢?”钟隐心中不由怀疑:她真的喜欢仙尊吗,为何不吃醋?接着道:“钟莹被别人搀扶着去上马。结果她刚靠近,明心化厄就一蹄子踢过来,差点把钟莹的伤腿直接踢断。”“仙尊安抚了狂躁的明心化厄好一会儿,大家才能继续前行。钟莹也只能由她的武侍背着了。”“从那以后,明心化厄不许他人靠近的威名,全灵云界皆知。仙尊说明心化厄是天马,有它自己的傲气,只会允许能驯服它的人骑。”胡说八道。明心化厄分明是匹比狗还狗腿的马。明明讨厌她,还能因为谢无镜,装出对她乖巧万分的样子。织愉:“就算是我的马术让它折服了吧。但是骑马磨腿,我还是不喜欢。骑鲸会打湿裙子,我也不喜欢。”她不打算告诉钟隐真相。不然马上全灵云界都要知道,当初是谢无镜示意,明心化厄才会尥蹶子了。钟隐:“你可以用法术挡住水呀。像我这样。”他示范给织愉看。织愉才发现他虽是坐在鲸上,周身却有一层防护,完全隔绝了海水。身上比她还要干爽。织愉问:“这是基础法术吗?”钟隐:“是啊。”织愉学着他掐诀,很坦诚地道:“我不会,你再教教我。”“你怎么不会?”钟隐这般嘟囔,但还是站起来教她,“像这样,这样……口诀是……”织愉学了好几遍都不成功。海中孤峰快到了,她也没了学习的兴趣,满心都是荔枝:“我不学了。”钟隐调侃她:“真笨。”织愉斜他一眼,“不是我笨,是你教的不好。我的法术都是谢无镜教的,他一教,我很快就会了。”钟隐不跟她争辩:“是是是,仙尊教得最好。”织愉:“谢无镜不仅教得好,而且也不会像你一样幼稚地故意吓唬我,还说我笨。”“我们在凡界的时候,遇到过一个小孩儿。他总是趁我一个人在院门口玩的时候,牵着他家的三条大狗来吓唬我。”“但谢无镜和小孩儿父亲那时在同一个地方赚银子,有时去小孩儿家里分钱,碰到那三条大狗,三条狗跟他还挺亲近的。”“有天他回来,还跟我说,我们要不要问隔壁租条狗来看家。我说不要,告诉他隔壁小孩牵狗来吓唬我的事……”织愉回忆着她和谢无镜在凡界时的事,表情灵动,神采飞扬。只是钟隐发现,她每说到那个小孩儿,就要看他一眼,仿佛他就是那个欠揍的孩子。织愉:“谢无镜当时没说什么,但是第二天没出门。我坐在院门口时,那小孩儿又牵狗来吓唬我。谢无镜就突然走出来,挡在我身前,警告那个小孩儿——”“你若是再吓唬她,我就把你和狗都杀了。”织愉板起脸,盯着钟隐,暗戳戳地警告他。钟隐愣住。他很难想象,那样儒雅清冷,不染俗尘、慈悲在心的仙尊,会对一个孩子如此恐吓。
赶来找她“然后呢?”他问。织愉回想起来就觉得有趣,眉眼弯弯:“然后小孩儿哭着跑回家了,狗也吓跑了。这之后他们见到我就躲得远远的,轮到我吓唬他们了。”说话间,灵鲸停下,孤峰到了。此处名为青龙望,是一座不大的山形孤岛。岛上的峰顶处,矗立着一棵巨大的荔枝树。树冠如盖,婴儿巴掌大的红果繁茂地挂在绿叶间。织愉迫不及待地扶着钟隐的胳膊跳上岸。然后,站在山脚下望着荔枝树发愁。钟隐跟着上岛,调侃她先前所说的故事:“你多大了,还吓唬回去,幼稚。”织愉想白他一眼。但这山峰太高,她还指望他带她上去,便不还嘴,眼巴巴地道:“我要怎么上去摘荔枝呢?”钟隐:“此处不能用灵力,但是可以爬上去。”织愉扶额,仿佛已经要被太阳晒晕了,“爬不动,你快想想办法。”她差使人差使得理所当然。钟隐无奈地扬起嘴角,沉吟片刻,“我背你?”织愉:“可以。”钟隐愣怔:“我……你……这样好吗?”他只是随口一说,此刻藏在黑发下的耳根都红了。织愉毫无察觉:“有什么不好的?凡界就算有男女大防,也有宫妃不方便,由太监来背的时候。你们灵云界该不会比凡界还看中这个吧。”钟隐脸涨红,气恼道:“那是太监!”却仍是慢慢蹲了下来。“太监怎么了?太监也是男人。有些称职忠义的太监,比男人还男人呢。”织愉当然知道太监是没有命根子的。但器官不是判断一个人是否是男性的标准。这是她母妃教她的。钟隐无言以对,紧张得浑身肌肉发硬。织愉扶住他的肩膀,跨到他背上,让他托着她的腿弯把她背起来。她撑着他的背,身体和他保持着距离。不像谢无镜背她时,她能怎么偷懒就怎么偷懒,全身没骨头似的趴在谢无镜身上。这种背法,确实没什么太需要避讳的。钟隐背着她上山。早上下过雨,午时后虽出了太阳,但山上草地仍湿漉漉的。空气是海与青草混合的气味,还有一缕风从山顶带来的荔枝香。织愉闭上眼睛,惬意地任风拂面。当然,也不忘关心一下背她的苦力:“背累了就说,可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。”“不会累,你太轻了。”轻得钟隐没有实感。踩在潮湿绵软的草地上,虚浮得如梦一般。他一口气将织愉背到峰顶。织愉注视正中央那棵巨大的荔枝树,激动地拍着他的背,“放我下来,快放我下来。”钟隐弯腰,她立刻跳下来。还没站稳,便踉跄着朝荔枝树跑去。翠绿的草地上,一身浅云白雪色的她,如天上阔落下的云。飘动黑发间明亮的细碎海魄,犹如倒映在海里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