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汐童见卓景然没话找话,明白他的意思,笑着接过话来:“那就好,严叔的生活能自理了,严叔自己过得自在,家里人也少操劳。”
顾汐童的话说到严母的心坎上,严母长叹一口气,“谁说不是呢?前些年,老严躺在床上不能动弹,他自己遭罪,家里人也跟着劳累。
伺候一个瘫床的人,那份辛苦,我是尝够了。
要不是老严瘫到床上不能动弹,咱们家也不至于让兴业去那么远的地方当知青,说到底,还是我们做长辈的亏欠了孩子。”
在严母看来,儿子不去宁县当知青,就不会娶个带拖油瓶的二婚女回来。
顾汐童听到这里,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,转头看向严母,笑着问道:“我听婶的意思,是后悔让兴业去宁县做知青了。
你刚刚不是说兴业的工作好吗?怎么现在又后悔了?”
严母被顾汐童一噎,才反应过来,自己自相矛盾了,不过,严母反应极快,接着说道:“孩子是父母的心头宝,谁家父母愿意让自家的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工作?
我家当时情况特殊,兴业他爹出事了,我又没工作,小的小,老的伤着。
光靠老大那点工资,没法养活一家人,没得法,才让兴业去当知青的。
好在我儿孝顺,到宁县第一个月,就给我们寄口粮,这么多年,一直没有断过。”
家里多亏了儿子,才有起色。也委屈儿子,娶了个二婚女。
后面的话,严母没有说出口。
顾汐童心里腹诽,双标的老太婆,自己没工作,靠男人养活就可以,景叶辞了工作就不行。
“兴业成为家里的顶梁柱,婶不该高兴吗?”顾汐童反问道。
“儿子出息,我当然高兴了。”严母说道。她是心痛儿子要养那么多人。
严母看眼开车的卓景然,卓景叶这个四哥也没有工作,以后少不了来家里打秋风,回头,她得提醒儿子,让儿子长点心。
几个来回下来,顾汐童知道严母很不好相处。
她有些同情卓景叶,这都是什么命,接连遇上恶婆婆。
顾汐童不愿跟严母多说,转头问卓景叶,“景叶,生产还顺利吗?在医院住了几天?”
不等卓景叶说话,严母笑着接过话,“生个孩子而已,哪里用得着去医院?我生几个孩子都是在家生的。
丫头,我跟你说,生孩子就是瓜熟蒂落,水到渠成的事,用不着去医院浪费钱。
况且,景叶又不是头胎,生孩子这事,她也是有经验的。
初九的晚上发动,初十的晚上就生下来了。比我生兴业还快,我生兴业那会,在家痛了三天,才将兴业生下来。”
顾汐童听到这里,顿时火冒三丈,转头看向卓景叶,拉下脸来训斥道:“我怎么交代你的?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?
你自个儿的身体如何?你心里没有点数?
我费了几多心血,才把你的身体调养过来,你就这么不珍惜?
别人说浪费钱,你就不去医院了?你自个儿工作这么多年,你手头连去医院的钱都没有?”
车里的人被顾汐童突然变脸吓着了,严母和严兴芳吓得大气不敢出。
卓景叶连忙道歉,“四嫂,对不起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