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苏正要乘胜追击,祝缨已经走了过来:“怎么了?”
赵苏恭敬的对着祝缨弯一弯腰:“没什么。”
“哦,那就回去吧,还有事要做呢。”祝缨说。
“是。”
现在已经是夏末,要开始做来年的预算了。现在开始动手,可以慢慢地做,不用像去年那样赶时间,也能考虑得更周到一些。
祝缨对陈萌、施季行等自己的熟人点了点头,此时,不用去东宫的人已经陆续聚了过来了。
冷云不紧不慢地踱了出来,看着冼玉京被拖走的背影啐了一口:“什么玩艺儿?!”
祝缨问道:“怎么了?”
“双璧”这个词,她没有听到,只能猜到自己被说了坏话。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对她讲明。
冷云拍拍赵苏的肩膀:“同你义父回去慢慢说吧。”又对祝缨说:“有事要帮忙就说一声。”接着又踱走了。
陈萌是已经打定了主意的,一言不发,也离开了皇城。
……
祝缨往户部走,赵苏脸上的表情仍然很不好。虽然他骂了冼玉京,但“双璧”这个词已经出来了,一些看祝缨不惯的人极有可能拿这个说事,那可真是太恶心了。
才骂了两种动物,形容词也不是特别的令人印象深刻,便宜冼玉京了!
他越想越气,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在半路上将冼玉京套个麻袋打一顿,反正上朝的时间很早,天还没有亮,兜头一顿打,谁能认得出来是他行凶呢?
不对,才与他起了冲突,如果现在打了他,岂不是落下痕迹了?
须得仔细筹划。
尚未筹划完,户部已经到了,叶登、李援以及其他几个郎中也差不多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事情。他们望向赵苏,赵苏对他们点一点头。祝缨看到了他们的动作,只作不知,如常安排完了晨会的内容,布置制作预算的事情。
接着,她对赵苏说:“你随我来。”
叶登等人无心公务,都尖起耳朵来听。
过了一阵,便到祝缨的笑声隐约的传来,众人心头一松。
赵苏一从祝缨房里出来,就被叶登叫了过去,李援已经在里面了。二人没有问赵苏刚才的事情,只是看了一下赵苏的脸色,虽然没有笑,但也已经没有那么难看了。叶登胡乱拿了份公文给赵苏让他去办。
赵苏接了过来,向他一礼,走了出去。
回到自己的桌子边一打开,赵苏叹了口气,这一份核查盐州户口的文书,昨天他才交给叶登的……
赵苏合上了公文,继续琢磨怎么整冼玉京。
一个计划在他的心中渐渐成型的时候,这一场“插曲”也在慢慢地传播开来。比起“双璧”,“叫驴”“吃泔水的猪”显然更加通俗易懂易于传播。
不多时,皇城内外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这件事,随着一天公务的结束,这个故事必将随着各人散入各处。
一落衙,郑奕便跑到了郑熹家,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。
郑熹道:“儿女都是债,没想到冼敬的兄弟也是债。”
“七郎,咱们要不要做点什么?”郑奕问,“总不能就让三郎被那头猪诽谤吧?”
郑熹道:“我亲自去见他。”
郑熹轻车简从,到了祝缨的家里。
祝缨正在赵苏等人的拥簇下赶回家。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,对于“南人”来说是一件大事,南士们群情激愤!
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,冼敬等人看勋贵,是妨碍了他们上进的路,巧了,南士们看北人,也是如此。祝缨愿意帮助南士,现在要动祝缨,南士自然气愤。
双方在门前相遇,祝缨先向郑熹施礼,郑熹还了一礼,南士中有人很快认出了郑熹,乱哄哄地问好。郑熹也含笑点头:“都是精干之士。”一句话就让不少人带了点激动。
他来了,旁人都到一旁小厅里候着,祝缨请郑熹到正堂上座。
郑熹也不与祝缨客套,开门见山:“今天宫里的事情我听说了,冼玉京,你打算怎么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