樊教习收下了他送回来的银票,三间院子一口气出了十一个举人,身价何止翻倍。
院子的主人看着里面的人进进出出、忙忙碌碌,不解地问:&ldo;现在正是城里城外风光最好的时候,先生们怎么也不多留一阵,这就急着走?
樊教习呵呵地笑,说着&ldo;差不多了,也该回去了
,並不多做解释。
年轻人心性不定,被这里的纸醉金迷迷了眼,哪里会想着回去?
就在昨天之前,他们还想去画舫上坐坐,见一见秦淮河上的花魁娘子。
可是,陈寄羽要走了。
打算等他回乡之后,再带着他在身边教导一阵的赵山长便也决定回去。
而院子里剩下的这些傢伙不知从哪里听到风声‐‐
赵山长回去以后还打算开课,传授会试技巧,甚至有可能亲自去一趟京城。
好傢伙,这不就意味着赵山长又能带他们一回?!
本来从江南千里迢迢进京赶考,他们也不可能独自出门,定要邀人同行。
而到了地方,人生地不熟,要安顿下来肯定又要折腾一番。
可是要是赶上了赵山长的船,不就能又跟这次一样,路上与同窗结伴而行,到了地方还有师长安排教导,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?
那傻子才会放过这个机会啊!
尝过了甜头,他们怎么可能为了看个花魁错失良机?
於是,除了陈寄羽兄妹,另外考上的十人也行动了起来。
大家都把对花魁的好奇拋在了脑后,赶紧回来打包行李,要跟赵山长一起离开。
考上的都走了,剩下没考上的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。
索性就一起走了。
他们一船人来,又一船人走,只让自己的长随&ldo;不经意
泄露了风声,不用开口就让他们自己上船来的赵山长坐在船舱里喝了一口茶,面露微笑。
&ldo;再会了,金陵
再会了,旧都。
站在甲板上,依依不捨地看着远去的金陵城,眾人心中都无限留恋。
&ldo;唉,你们没考上的三年后还能再来一次,我们要是明年再考上进士,或者直接做了官,那想再来就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。
可能要等到白髮苍苍,致仕还乡的那一天吧。
陈松意没有他们这么深的不舍,她只觉得赵山长果然是个妙人。
若是他真的打算带考上了举人的学生去一趟京城,给他们牵桥铺路,那这十来人肯定是天下最幸运的举子。
她拿着水杯,一面揣摩那日在白雾中看到容镜以指为笔在杯麵上画符,牵动水潭上空元气的手法,一面心神二用,对身旁在看书的兄长说:&ldo;哥哥明年若金榜题名,赵山长功居至伟。
&ldo;嗯,我已想好,回到家中就让娘备好拜师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