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一会儿,一碗热气腾腾的稀粥就出现在梁桂姑的眼里,陈瑶一边搅着碗里的热气一边说道:“先喝点粥,暖暖胃,一会儿还得喝药呢。”
梁桂姑原本没那么饿,但闻到米粥的香气,肚子里的饥饿更甚。“是小米粥。”
“是啊,这小米是从京……大唐来的,出关前苗姑姑准备了好些呢,今早她特意让我给你熬的,说是补身又补胃,你快尝尝吧。”
特意为她熬的,梁桂姑心中觉得十分感动发。不禁就湿了眼眶,“阿瑶姑娘,苗大娘子呢?”
“哦,她昨晚守了你一夜,刚回去歇着了,你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。”
竟是守了她一夜!梁桂姑心中十分过意不去,她们之间不过是萍水相逢,无甚厚重的交情,她何德何能得她如此相待?这份恩情她这辈子可要怎么还哦?
用过大半碗小米粥,梁桂姑顿觉自己活过来了。来了精神想得就多了,如今她得脱了困,可是她的女儿白婉还在囹圄呢。
陈瑶递给她帕子擦嘴,又顺嘴问了一句,“曹掌柜也在这里呢,他伤得不轻,现在只能吃得下点米汤。”
什么,曹掌柜也在这里!于梁桂姑而言这简直就是意外惊喜,顾不得自己的身体,“瑶姑娘,能不能带我去见见曹掌柜,我想看看他。”
陈瑶摇了摇头,“不成不成,你的烧才将将退下,我家公子说了,你现在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,不能乱跑,需躺着歇息为上。曹掌柜那里你不用担心,他就是伤到了腑脏,但好在性命是保下来了,有我家公子在,他不会有事的。”
即便陈瑶这样说,梁桂姑想见曹掌柜的心情还是很迫切,“你是不知道,曹掌柜那一身的伤都是因为我和阿婉的缘故,我想去照顾他,否则我这辈子都会过意不去的。”
陈瑶还是拒绝,“你自己都还是个病人呢,就别操心曹掌柜的事情了,我告诉你只是因为你们相熟,可并不是想让你的伤势更加严重,我叫你一声婶婶吧,婶婶,你就听我的吧。”
陈瑶字字句句都是为她好,梁桂姑找不到理由拒绝,但心里又很不甘心。
“你要真想照顾曹掌柜,那就好好歇着,好好吃药,等你的身体好起来了,不就可以照顾他了吗?”
瞧,她又说了一番很是在情在理的话,梁桂姑只得点点头,又提到另一桩事,“我和曹掌柜有幸得你们相救,可是我的女儿白婉……。”
“哦,你在担心阿婉啊,那就更别担心了,既然主子们会把你和苗姑姑一起救回来,就不会放任阿婉不管的,你只需要把心放在肚子里,等着白婉回到你身边就是。”
“真的吗?”
即便是陈瑶这样说了,但梁桂姑心中还是觉得很忐忑。
“自然是真的,我还能骗你不成?是苗姑姑亲自到太太面前去救的。”
一直持续到午后,白振云还是没找到梁桂姑和曹掌柜的下落,燕娘为他递上一杯茶,娇媚的表情里写满疑惑,“竟真能凭空消失?我可不相信,郎君,他们是不是逃到别处去了,不在咱们的地盘上了?”
白振云也正想到这里,想着那些人动作挺快,若真是逃到别的地盘上去,那他就不好下手了。边城在将军哈尔敦的治理下分为了几大块,每块都有各自的负责人,各司其职又各不相干,他更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叨扰到哈尔敦将军面前去,否则将军只会觉得是他无能,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人和事都把控不住,严重了说不定他的地位还得受到影响,给那些觊觎他位置的人可趁之机。
“此事不能闹得太大,你让娼馆的人也全都出去找,暗中行事,不要惊动了那些对我心怀叵测之人。”
白振云一声吩咐,燕娘自是愿意,她点了点头,刚走到门口要吩咐人传话,有痣男满头大汗回来了,“振爷,找到阿铁他们了。”
“人呢?”白振云盯着他,燕娘急急的问。
有痣男神色难看的答道:“在娼馆附近一家废弃的井里发现的,阿铁,老鲁和苟坤都死了。”
都死了?白振云闻言蹭的一下子站起了身,“王虎,你说清楚,什么叫全都死了?”
王虎已经在振爷眼里看到了无数的寒冰,他战战兢兢的回答,“他们三个都死了,身上只有一处抹脖子的刀伤,脸上都是惊恐,像是生前最后一刻受到极度的惊吓。”
如此一来那些人可是高手啊!边城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些高手,哈尔敦将军知道吗?
白振云坐不住了,他得赶紧把事情报告给哈尔敦将军,若是这些人心怀不轨,自己也算是立功。可是将迈出门槛就被燕娘给抓住了,“郎君这是要去找哈尔敦将军?”
“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杀了我的人,说明对方身手不凡,就算捅到哈尔敦将军面前去,他也不会怪罪我处理不好这点事。”
“可是证据呢?”燕娘叹了口气,怔怔的看着白振云,“郎君,咱们现在只是发现了三具尸体,到底是什么人干的毫无头绪,你冒然捅到哈尔敦将军面前去,却拿不出任何证据左证自己的话,哈儿敦将军会不高兴的。”
说不定只会怪白振云无能。
白振云沉默了一会儿,心里的燥动也渐渐冷静下来,“那你说怎么办?”
“依我看这件事还是应该从白婉那里着手。”燕娘打定主意,“郎君你想想,那些人能带走梁桂姑,肯定是梁桂姑的认识的人,梁桂姑虽然暂时脱身了,可是白婉还在咱们手里呢,她也是知道咱们的计划的,难道她不会想救自己的女儿?”
“你的意思是咱们只要把白婉看住了,就不怕他们不会自投罗网?”
白振云一边说放,心里一边振奋起来,“你说的有道理,王虎,赶紧把看厢房的人再多加一倍,绝对不能让白婉跑了。”
半下午的时候,有人给燕娘送来了一套喜庆的衣裳,白嫣然瞧着讽刺连连。
“阿娘,这衣裳可是要送给白婉那贱人穿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