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远舟谢过小童,给了他糖,便带着手下向小童所指的方向进发。
小童向他挥手道别,确定宁远舟一行人走远后,便迅速跑到树后,很快便扬手放出了一只飞鸽。
飞鸽飞越树林,宁远舟却早已等候在此。他掷出暗器,飞鸽应声而落。
手下拆下飞鸽上的密信呈上,宁远舟展信,只见上面写着:“追兵已至大槐树,已指其向北。”
宁远舟一指飞鸽飞去的方向,带着众人策马狂奔而去。
四面烟尘滚滚,宁远舟、如意、于十三等人各自从不同方向驱马奔来,先后拐过三岔路口,却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同一条岔道,三支队伍很快便在路上汇齐为一。
宁远舟勒马停下,道:“不约而同,很好。”从不同方向打探到的消息可以相互印证,显然他们并没有找错方向。
——只是前方又分出了两条道路。
钱昭道:“三个时辰前,有两队人马先后都经过了这个岔路口。都有五六辆车三十来号人,但一队走的是这条路,另一队走的是这条。”
于十三看了眼两条路的方向,道:“一条通往渡口,一条通往十八里铺,我们兵分两路?”
正商议着,忽听元禄的声音传来:“等等,让我瞧瞧!”
众人回首,便见丁辉驱马载着面色苍白的元禄赶来,勒马停在了道旁。
于十三大喜:“你小子可以啊!又捡回一条命!”
元禄翻身下马,落地险些站不稳,钱昭忙上前扶住他。元禄面容虚弱,却还是仰头冲着众人请命道:“宁头儿,我能根据车辙的深浅,算出他们走的是哪一条。”
宁远舟轻轻点头,于十三和钱昭忙上前协助元禄。
元禄艰难地趴在地上,用随身小尺测量车辙的深浅和长宽,掐指计算起来。良久之后方道:“算完了。两队车子上载的东西都是重货,都是千斤左右,分不清哪边是黄金,”他一指右边的道路,断言,“但我敢判定,盗匪们走的是这一条!因为这条路上的马蹄印有几匹和别的不同,竟然钉了马蹄铁,这种玩意,只有京里的高门大户才舍得用!”
众人大喜,纷纷翻身上马,就要转向右边道路。
如意和宁远舟却同时道:“等等!”
宁远舟让如意先说,如意便道:“这条路通往渡口,既然两三个时辰之前他们就经过,这会儿肯定已经乘船沿江而下了。”
宁远舟也一展开手中的地图,一指河流的转弯处,道,“所以,我们应该去拦截的地方是这里!”
两岸山崖郁郁高耸,倒影横枕在江上。流水斜映着白日,一半明亮一半幽碧。
江水中央正有一艘大船沿江而下。船身吃水深,行进得平稳又缓慢。船中央一行箱笼,箱笼上盖着稻草。几个身形彪悍的男子怀中抱着大刀,正在船头巡视。
突然,一阵箭雨自岸边山崖上射了过来,船上人纷纷挥刀闪避。
山崖上,六道堂众人相准时机,再次挥手,又一波箭雨带着火光射出。船上众人才躲过第一波箭雨,正混乱间,便迎来一波带火箭雨,终于招架不住,身上纷纷中箭着火。不少人慌不择路地跃于水中。
宁远舟和如意各自从河道两岸跃起,依次踩着漂在河上钱昭、元禄等人手中的木材借力,如蜻蜓点水一般跃上了大船,一路神挡杀神,佛挡杀佛。与此同时,于十三孙朗等人也跃上了大船。船上的人渐难抵挡。不过几息之间,如意的剑横在头领的脖上,便将整条船都控制住了。宁远舟也挑开稻草,确认了黄金仍在。
众使团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,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。
于十三迎着江风深吸了一口气:“舒服!为什么还是同样的人,这场仗就能打得那么痛快!”
孙朗应声道:“因为有了宁头儿和如意姐啊!没有头狼的狼群,连狗都咬不赢!”
如果说,之前如意初入队伍时,还曾被认为是二狼,但连接两场战事之后,所有人都毫不怀疑地相信,她与宁远舟一样,已然是狼群中无可争辩的领袖!
收回箱笼赶回客栈时,天甚至都还没有黑。
客栈里一切都还安好,杜长史也已经苏醒过来,只是头上还带着伤,缠了绷带。见宁远舟一行人平安归来,还夺回了黄金,杜长史欣喜万分。抚摸着失而复得的箱笼,喃喃道:“都找回来了,太好了,太好了!!”
宁远舟问道:“殿下如何了?”
杜大人脸色一白,忧虑道:“还发着高热,大夫刚开了方子熬了药,如意姑娘在里头看着。”忽地又想起件事,“哦,还有,安国镇守合县的吴将军过来盘问我们昨晚出了什么事,被我应付过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