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城到隔壁省的理城相距八百多公里。
理城是个小县城,还没有通高速公路。
一路上丁寻开着车走国道,紧赶慢赶加上停车吃饭、加油、休息足足开了十个小时。
理城到了。
中年夫妻俩熟门熟路地指引着路。
丁寻握着方向盘惊讶地看着后视镜:“你们是理城人?”
因为他们夫妻俩并不是墨城口音,现在又对理城的道路如此熟悉,丁寻猜测他们是本地人。
“是……是是。”男人在犹豫了几秒之后点头。
女人则埋怨地用胳膊肘捅了捅男人的腰部,意思是责怪他坦白。
丁寻心中有数了,难怪孩子会被卖到这儿来。
照着这对夫妻说的,丁寻在一栋有着高高围墙的小院前停了车。
下车后男人小心翼翼地说:“要不……您去敲门?”
“你去敲吧,你直接向这家主人说明我们的来意就行。”
“不不不!不能直接就说。”夫妻俩连连摆手。
女人的脸吓得变了色。
“为啥不能直接说?”丁寻疑惑地皱眉。
“因……因为把孩子卖给他家的时候,我们说了这个孩子是个孤儿,没有父母没有亲人,绝对不会再有人来找。”
“这才抱回来没几天,咱们就找上门来,今后我家……”
“是啊,人家可是我们这儿本地有钱有势的人,今后要拿捏我们还不就是动根手指头的事儿?”女人也着急地说。
丁寻听了冷笑一声:“你们卖了孩子的时候,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后果?你得罪这一家是轻的,你们夫妻俩现在犯的是国法知道吗?”
“知知知道,请给我们一个机会,我们这不是已经把你们带来了吗?好在孩子不会有任何事儿,你就原谅我们这一回吧?”
“看来你们是常干这种事啊?”黄自棋也凑过来说。
“不不不,我们从来没想到过干这种事,要不是林女士不在了,我们也不会起这心思呀。”
“少废话,快敲门!”黄自棋狐假虎威,冲到他俩面前作势要打她们。
这夫妻俩吓得连连后退。
丁寻本来想制止,转念一想,就让无赖对付无赖好了。
于是站到一旁看热闹,任由黄自棋去吓唬他们。
“你们去不去敲门?”
“好好好,去敲去敲。”
夫妻俩嘀嘀咕咕的。
“去敲吧,谁让咱们错在先呢?既然到了这一步就去敲吧。”女人说。
男人回过头咬牙切齿:“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,我说了那孩子咱们自己养着,将来长大了还能孝顺咱们,你非要……”
女人的眼泪流了下来:“要不是你赌博欠债欠了那么多万,我会干这缺德事吗?”
“行了行了,既然已经这样了,咱们要是不把孩子交还给人家,就得坐大牢你知道吗?”
俩人磨磨蹭蹭地走到铁门外,伸手按响了门铃。
不一会儿。
一位围着围裙的中年女人匆匆跑了出来,看见门外的四个人,惊讶地问:“你们找谁呀?”
“张婶儿,是我们。”那对夫妻俩讪笑着。
“那……哎哟,是你们俩?你们还来干什么?”张婶一张脸瞬间垮了下来。
“张婶儿,我们不是来看孩子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