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宗正上前行了文人礼,比及虞宗慎的不卑不亢,他的态度可就郑重了许多,神色间还透了几分激动。待虞宗正与闲云先生客套完了。虞幼窈这才从父亲身后走出,曲身对闲云先生行礼:“晚辈虞氏幼窈,见过先生,家中母亲尚在病中,祖母年岁大了,身体也多有不便,府里如今是小女在管家,若有怠慢不周之处,还请先生见谅。”闲云先生身份清贵无匹,却也不好让祖母出面迎接。闲云先生瞧了她眉间,那一双疏致的眉,染了青雀头黛,浓淡相宜,眉弯似月,尾如勾,与前些日子所见时,已有些许不同。他抚了一把白须,就道:“老夫听闻,前段时侯太后娘盛赞姑娘,清洁以廉身,窈心以善德?”虞幼窈面上一臊,也不知如何张了这口,虞宗正就笑道:“小女生性顽劣,倒叫先生看了笑话。”语气之中分明是对女儿十分满意的。闲云先生一副高深莫测:“老夫通晓一些相面之术,观姑娘,眉目间贵气天成,额间紫气萦绕,命格贵极,若能持善行德,必能善始善终。”此贵气,是凤命成势。紫气,是功德加身。此二者,缺其一而不成命,命格若有缺,最终生不善世,死不善终。想来那一位……闲云先生敛下思绪,看虞幼窈的眼中也多了几分探究。虞幼窈则屈身道谢:“多谢先生。”心里却暗暗吐槽,没听表哥说过,闲云先生还是一个爱装神弄鬼的神棍啊!而虞宗正却是心中一喜,他也曾听闻,闲云先生儒道并学,通晓一些相面之术,想来也是窈窈入了他的眼,这才破天荒地为窈窈相面。如此,他又想到了另一桩事来。窈窈小的时候,府里有传言说,窈窈天生命硬,刑克六亲,要将她送到痷里清修几年,母亲得了这消息,气得连病也顾不得了,就亲自带着窈窈上了宝宁寺,求见了慧能大师,让慧能大师为窈窈相命。而一向闭口不言的慧能大师,在见了窈窈之后,说的法,却暗合天地五行,五行皆满,阴阳气生,天地之灵精於于此地,则生机现,以天地之灵精以养木,以木之生机以养人,想来布置此处的人,虽是无心插柳,亦是有心成荫。”无心之举,却因为有心,成就了一方宝地。周令怀坐于葡萄架下,斑驳的阳光在周身跳跃,他端着汝窑茶碗,敛目喝茶,葡萄树下,置了香案,上头焚清热解暑的薰香,桌子上亦摆了香榧木棋盘,旁边搁了小几,小几摆了茶壶,杯碗,精致的点心,瓜果等。闲云先生也端了茶来喝,入口带了一丝清苦,细品又透了一缕清凉,入喉便凉沁入窍,令人心神皆清明,不由盛赞:“夏日吃苦,胜似进补,好茶,好茶。”周令怀搁下了茶杯:“你今日前来,不是来喝茶的吧!”言下之意,有话快说,有屁快放。闲云先生也没再卖关子了:“殷世子,处心机虑藏身于这京兆虞府之中,执手黑白,纵横捭阖,覆手翻云,恐怕不单单是为了替幽王平反吧!”他虽未见过殷怀玺的真容,却在带“殷怀玺”进宫之前,就知道,那个所谓的世子殷怀玺,不过是个傀儡替身。一个人生而有命,他通晓相面之术。殷怀玺之命格,天下绝仅无有,便是与殷怀玺长得再像之人,也不可能有他这样的命格。替身都进了京,殷怀玺所谋甚大,必然是藏身在京里。潜蛟既鳞(求月票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