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三低声道:“是!”周令怀摩挲着手里的香珠,倏然想到小姑娘呶嘴儿说:“表哥,我心眼很小,只装得下我在乎的人,谁要敢欺负我,还有我在意的人,我是一定要报复回来的。”他低笑了一声:“真巧,我的心眼也很小呢。”虞幼窈带着春晓去了嫏还院,虞宗正领着胡御医也到了嫏还院。虞幼窈上前行礼之后,这才道:“祖母年岁大了,身体多有不便,母亲也犯了头症,需静养,如今家里是小女在管家,若有怠慢之处,还请胡御医谅解,便请胡御医仔细帮我三妹妹诊治一番。”胡御医点头:“大姑娘客气了,自当尽力。”虞幼窈领着胡御医一道进了内室。天青色的幔帐后,虞兼葭披头散发,面如死灰地靠在引枕上,连唇间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粉艳,也褪得一干二净。茴香小声说:“小姐,胡御医过来了。”虞兼葭挣扎着坐直了身子,哑声道:“今儿下雨,外头的路也不好走,便有劳胡御医特地上门替我诊治,请恕葭葭身子不便,不能起身相礼,若有怠慢之处,还请胡御医见谅。”礼数未到,客气却传了十二分。胡御医忙道:“三小姐客气了,容老夫替你把一把脉。”虞兼葭重新靠到引枕上,伸出了一截腕子,但眼儿却忍不住瞧了,站在胡御医身边的虞幼窈,胸口又是一悸,忍不住捂嘴轻咳起来。心里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,虞幼窈怎么会过来?胡御医为虞兼葭搭脉,因为之前把过一次,心里也有了数,不消片刻,就对虞兼葭的病症了然于胸。胡御医拿开了手,说道:“之前开的药就停了,老夫再重新给三小姐开药方,三小姐这病,还是要静养才好。”虞兼葭面色一白,胡御医之前开的方子,效果一直很不错。这一阵子,她履次犯病,不是胡御医的药没有效果,而是她的病情加重了。虞幼窈轻撩了天青色的幔帐,替虞兼葭轻掖了一下被角:“三妹妹好好休息,我先陪胡御医去外头替你开药方,父亲也在外头。”虞兼葭握紧了手,柔声道:“多谢大姐姐。”到了外间,虞幼窈吩咐下人上了茶。胡御医用了茶之后,这才道:“老夫之前开的药,是固本培元的良方,应当是有效果的,三小姐的病症,也不至于短短时候,就这般严重,”他沉吟了半晌,又问:“三小姐这阵子,是否接连犯病?”虞幼窈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茴香。虞宗正面色微沉,盯着茴香:“你是三小姐跟前贴身伺候的丫头,三小姐的身体如何,你如实说来。”茴香哪儿还敢隐瞒,连忙跪到地上:“回老爷话,三小姐的病症,这段时间确实接连犯了好些回,不过胡御医开的药好,小姐每回犯病了之后,吃了药,也能缓过来,所以……”虞宗正勃然大怒,“砰”的一声,猛拍了一下桌面。茴香吓得直哆嗦。虞幼窈连忙出声:“父亲请息怒,三妹妹的病情要紧。”虞宗正怒火稍缓,连忙看向了胡御医:“小女的病情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胡御医微微一叹:“三小姐这病症,是因先天不足,引起的气虚血弱,故而身子一直虚弱难医,但只要用对了方子,固本培元,静心以调养,也是能养好的。”说到这里,他摇了摇头:“之前,老夫就说过,三小姐这病最忌劳神,思虑太过是要不得的,要常放宽心,储血养气,静心而养神,这病也就能见好了,只可惜,”他摇了头又叹:“贵府显然是没将这话听进去。”短短两月,虞三小姐的病症加重了许多,这仅剩的底子,也折腾的所剩无几了,终是有碍子嗣,若再不能好好养着,连命也要妨碍了去。虞宗正也听明白了。茴香说了,胡御医的药方开得好,是有效果,那么三女儿病情加重了,就肯定是没有好好静养了。胡御医:“今儿给三小姐把脉,三小姐心中郁结,怕是这阵子,心情多有抑郁,难以抒解,于养病大为不利。”虞宗正沉了沉脸。便也想到了,自从杨氏重新管家之后,家里乱七八糟的事儿没完没了,葭葭心思细腻,又体贴孝顺,少不得要为母亲担忧。怕也是因此,才没能好好养着身子。如此一来,以杨淑婉也更加恼恨了。虞幼窈连忙问:“不知我三妹妹这病,还能不能治?”胡御医沉吟了半晌之后,这才道:“我重新给三小姐开几副药,剂量再加重一些,先吃着吧!”却没说能不能治。必成祸患